主意的下人呢?想到這裡,直是眼白一番,昏倒了。
秦羽瑤不禁嗤笑一聲,最終搖了搖頭,沒打算要這小廝的命。然而卻將他吊在了樹上,綁得嚴嚴實實。而後抹平了痕跡,抿了抿鬢髮,推開小門悄悄離開。
直等秦羽瑤離開小半個時辰,秦輝才被疼醒。他“哎喲哎喲”叫喚起來,喊小廝去叫大夫。誰知抬頭一看,卻只見小廝被吊在樹上,渾身綁得如同粽子一般。
秦輝喊了半天,才將小廝喊醒:“快想辦法出去給公子請大夫!”
小廝哭喪著臉道:“公子,非是小人不肯。公子且看,吊著小人的這根樹枝竟是最粗壯的,小人想搖擺幾下,自個兒沉下來也不能了。”
秦輝勉強看了幾眼,才禁不住“呸”了一聲:“毒婦!”在他想來,秦羽瑤臨走之前吊起來小廝,必定是故意的了。而他的腿斷了,又如何走得動?
且這小院子位於巷子深處,竟是秦輝從前買來安放強搶來的小娘子的,便是害怕她們大聲叫嚷被路人聽到。誰知,這報應竟遭到了自己身上。
秦輝仍舊臉色陰沉,卻只聽小廝勸道:“公子,說不得此番,您只有自救了。”
秦輝如何不明白?直是臉色愈發陰沉起來。最終,卻是對性命的看重戰勝了對面子的看重,秦輝忍恨爬到門外頭,又一路爬出冗長的小巷,最終渾身泥撲撲地來到大街上,強忍羞恨,向人求救起來。
等秦夫人得知這一切時,已經是傍晚了。她因著秦輝聽了秘聞,獨自出去大半日而滿心擔憂,生恐他有些想不開。誰知,等到傍晚被有些交情的官家府中下人敲門,送來了狼狽不堪的秦輝,登時驚呼一聲,險些暈了過去。
而等到請了有威望的老太醫給診治時,做出的短論,秦夫人頓時兩眼一閉,昏迷不醒了。
老太醫其實沒說重話,他只說的是:“脛骨折斷,腳骨米分碎,加之耽擱時間較久,已無痊癒的可能。”看著秦輝的目光,極是可憐同情。
這位老太醫的診斷,與秦輝方從衚衕裡爬出來,被民間大夫診治時下的斷論一樣。這是他們醫者父母心,見得秦輝這樣俊秀的男孩子遭遇不測,不忍心說大實話。翻譯過來,真正應該說出來的是:“可憐的孩子,這一輩子註定要拄拐了。”
不說秦輝如何惱怒、後悔、憤恨、氣苦,只說秦夫人醒來後,便流著眼淚追問秦輝,是誰下此毒手。
因著秦太傅也皺著眉頭站在一旁,故而秦輝猶豫了下,便搖頭說不知。秦夫人與他母子連心,哪裡看不出他的憤恨與委屈,便等晚飯後特意來了一回,摒退下人再問秦輝。
秦輝便肯說了,且是痛哭流涕:“母親,我,孩兒實在是冤枉啊!”
對著秦夫人,秦輝只說他偷聽了秘聞,便鬱郁地出門散心。可巧就被人引到小巷子裡,狠狠打了一頓。最後又說,他聽著那說話的一人,正是秦羽瑤,原是嫉恨她救了秦夫人卻不被重視,而心中不滿,拿他撒氣。
秦夫人自不會懷疑他,只是將秦羽瑤給恨上了:“這個心胸狹窄的婦人,怎麼配做我的女兒?老爺才說叫她進府,與你一般身份。如今看來,必不能叫她進門!”一時,怒衝衝地起身離去了。
來到秦太傅的院子裡,張口便罵:“你生的好女兒,將我兒打成那般模樣,就只因為她在路邊與我搭把手,我沒有感謝她之故!”
秦太傅冷冷地道:“瑤兒不是這樣的人。”
“呸!”秦夫人早已忘了,秦羽瑤也是她的女兒。她只記得,原本皇后曾經有意透漏,要將宇文婉兒下嫁給秦輝。如今秦輝殘廢了一條腿,此事如何還能成?今生今世,秦輝竟連官兒也做不得了!因而恨死了秦羽瑤,決計不肯叫她回府:“我不答應!”
本來今日下午,秦太傅同她說得好好的,這才多久的工夫,竟然就翻臉了?秦太傅也惱了:“此事由不得你!”
“你看由不由得我?”秦夫人尖聲叫道,“你敢叫她進府,我就帶著輝兒去死!”
秦太傅一時氣得胸口發悶,怎樣也料想不到,秦夫人竟是如此不可理喻:“難道瑤兒不是你的女兒嗎?”
秦夫人咬牙恨道:“我可沒有如此不孝不敬的女兒!”
秦太傅終是長嘆,面上有些蕭索:“不論你同不同意,此事就這樣定了。”
倒是秦夫人,因為不常見秦太傅如此決斷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楞楞地。
秦太傅思及秦羽瑤的好,又想起宇文軒對她的一片心,終是不忍這對母女離心,忍不住勸道:“非是我向著瑤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