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保養得好,膚色十分白皙,且不見甚麼斑點。此刻湊在花兒跟前,倒也襯得氣質如蘭。偏偏一張口,便是刻薄的話來:“吃茶?哪裡來的銀子?”
卻是不滿秦太傅對秦輝冷淡,不叫秦輝在府中支取銀子,只得秦夫人出私房給他。眼見私房日漸空癟,秦夫人又哪裡開懷得起來?
秦太傅聽罷,面上也是難堪。其實,兩人少年之時,感情卻是不錯。彷彿,便是自從秦輝兩歲多之後,今上皇位已穩,秦太傅審問家中奴僕秦羽瑤的下落,那奴僕撞頭而亡。秦太傅始知找回親女無望,便將感情轉移到秦輝的身上。
誰知,這時的秦輝已然被秦夫人教養得有些驕縱。秦太傅每每教訓,都被秦夫人攔之。小孩子最是敏感,年僅三歲的秦輝愈發親近秦夫人,嘴甜討好,在秦夫人的驕縱下,愈發慣得無法無天起來。
那時,秦太傅還常常管他,只不過秦夫人對此十分不滿,只道小孩子懂什麼?打罵下人不是理所當然的麼?揍了別家小孩,必然是別家小孩可憎。
待到秦輝年紀大一些,已經對男女之事懵懂,開始調戲家中丫鬟。其中有一件事,卻是自從秦太傅與秦夫人因著秦輝的教養問題而屢屢生隙,彼時還年輕的秦太傅一氣之下納了房小妾。那小妾買了一個溫柔細心的丫鬟,用以教導秦敏如。
誰知,卻被秦輝給看上了,且屢屢調戲。那丫鬟卻是個不肯與人輕薄的,有一日被氣惱了,便撞了牆。後來沒死,只不過在額頭上留了塊疤。為此,秦太傅狠狠懲罰了秦輝。
卻被秦夫人半途給截了,只道:“我兒金尊玉貴,那賤婢居然看不上我兒,可見是個沒長眼的!既然沒死,便捲了鋪蓋走吧!”
自此,夫妻兩人分居,一日日淡薄下去。秦夫人每日只顧著秦輝,秦太傅則思念長女,將一腔父愛寄託在小女兒秦敏如的身上。
“家中賬上還有些個,夫人若手頭緊了,不妨取來花用。”秦太傅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還會同妻子賭氣的年輕人,二十多年過去了,該生的氣都生了,不該生的氣也生了不少。
雖然秦太傅想要反駁秦夫人,倘使少拿些給秦輝,不就什麼都有了?然而今日卻有更重要的事,故而便把本能的念頭壓了下去,笑著回答秦夫人的話。
秦夫人似沒料到,秦太傅今天居然如此好說話,倒是轉過身來,稀奇地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秦太傅居然捨得給妻兒花用銀子了?”
秦太傅心中發惱,面上卻不露,只是慚愧地道:“往常都是我錯了。我就只輝兒一個兒子,攢著銀子不給他花,又給誰花?”
秦夫人這回倒真是稀奇了,似乎不認識了秦太傅似的,目光將他打量起來:“怪了,怪了,你今日可真是怪了,倒彷彿換了個人似的。”又見秦太傅不反駁,冷不丁又譏笑起來:“你不是還有個心肝兒小女兒嗎?我以為你的那些家當,都要留給她的。”
這一回,秦太傅當真有些惱了。相較於秦輝而言,秦敏如哪裡不好?乖巧聰慧,體貼孝順,又不惹事生非,真是再好也不過了。秦輝那紈絝,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及不上!
秦夫人眼瞧著秦太傅的眼中閃過惱意,不禁笑吟吟地道:“可是被我說中了?”隨即,轉過身繼續侍弄著花草,口中漫不經心地道:“今日究竟有著什麼事,要來求我,才踏進這院子的?”
畢竟是多年的夫妻,雖然已經形同陌路,然而互相之間的瞭解是不曾變的。秦太傅心中不無感慨,便道:“無事,只不過找你說一說話罷了。”
“哦?不找你那貼心的小女兒陪你了?”秦夫人隨口打趣道。
因為秦太傅於女色上並無喜好,納了妾也不過是為子嗣計,對那小妾只是尋常,並不曾因為那小妾就打她的臉。故而秦夫人也不吃什麼醋,就連打趣也不過是衝著秦敏如罷了。
秦太傅直有些無奈:“咱倆就不能好好說一會兒話?”
秦夫人剪枝葉的動作頓了一頓,說道:“好啊。”
秦太傅便拖了椅子到屋簷下,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打量著秦夫人的身影,口中似隨意說起:“昨兒同周尚書聊起來,竟然聊到一位同僚的家裡,卻是令人驚歎。原來,那家的嫡長子竟然非親生,而是家中奴僕以狸貓換了太子。少爺變作奴才,奴才變作少爺。”
“這是誰家後院,打理得如此不乾不淨?”秦夫人聽罷,始相信秦太傅純粹同她閒聊來了,便不吝譏諷地道。
秦太傅不怕秦夫人譏諷,他只怕秦夫人不理他,聞言登時察覺有戲,繼續編下去道:“後來身份澄清了,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