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工作。
正在這時,秦思民又跑來告訴史天雄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訊息:蔣長福老人夜裡無疾而終了。
陸震天聽到這個訊息,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通知承志,讓他帶著全家回來,以兒孫的身份厚葬蔣長福。把他們倆合葬一起吧。他們兩個應該長眠一起。讓承志給他們立個碑,3年內,每年帶孩子給他們掃掃墓。”
史天雄順便勸說陸震天該回西平了。陸震天道:“你們是怕這回把我這把老骨頭丟在老家吧。有水平那麼高的醫療小組不離左右,我想死恐怕也死不了。說不驚動地方,做不到哇。走吧,一家人住這麼大一個賓館,過分了。”
史天雄說:“還住了不少別的客人。”
陸震天嘆道:“如果不是你成心騙我,那就是你白當了幾年偵察連長。老的是醫療小組的專家、教授,姑娘們是隨行的護士。那些小夥子們,都是身懷絕技的便衣警察。真的太過分了。50年代,毛主席出外巡視,也沒有這種排場。真的有那麼多壞人嗎?中國自古少刺客,出了一個荊軻,還被秦始皇用劍刺死了。這麼做,只能讓我們離老百姓越來越遠。敬畏離仇恨也差不遠了。”
史天雄佩服地說:“爸,你的目光真敏銳。”
陸震天笑了起來,“這證明我還沒有老糊塗嘛。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到S省了。那就光明正大到西平走一走,看一看。算起來,西平的老部下還真不少。燕平涼和江豐年就不用說了。蒲東林和王長江,60年代初,都跟過我到西南搞過調研。那時候的毛頭小夥,如今都成了封疆大吏了。該見見他們。該見見,見一次,少一回了。我最近想了一些問題,也想和他們交流交流。”
回到西平,陸震天看了改造後的錦江江防工程,看了“都得利”幾個分店,看了幾家大型民營企業,也看了正在追收電器的紅太陽。這一回,他只是看,沒有當場說實質性的評價。臨離開西平的前一天晚上,他在下榻的錦江飯店總統套房的會客廳裡,約見了省委書記蒲東林、省長王長江、常務副省長江豐年和西平市市長燕平涼。史天雄、陸承偉、陸承業,還有剛剛辦完蔣長福葬事的陸承志,也都到場了。
陸震天問了S省和西平市的總體情況後,開始說話了,“這些日子,我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地方,也聽了很多彙報,有些想法,很想跟你們這幾位父母官們交流交流。言多必失,我也是知道的。你們把我這次回S省也稱作南巡,太不合適了。我這螢火之光,怎能比得了鄧政委太陽般的光輝。小蒲和小王,當過我幾天臨時部下,小江和小燕做過我的助手,剩下的又都是我的子女,小圈子裡戲說一下,也是允許的。我從二線退下來,已有近10年時間了。有些話,不適合在大場合說了。在自己家裡人面前,在自己老部下面前,還是可以隨便說點什麼的。再說,我這個黨員又沒有退休嘛。全域性的工作,一線的同志做得很好,我沒什麼說的。我今天把我想的看的,說一說,也算發揮最後一點餘熱吧。”
“可以借毛主席說過的一句話,表達我的總體印象: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看到錦江江防改造工程,應該對‘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句話,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事實證明,小燕當時代表著真理。今年我們遇到了大洪水,證明建議修這樣一個工程是必要的。共產黨就應該只做這些符合最廣大群眾利益的事。當然,西平國有企業的形勢,也不容樂觀。紅太陽可以說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了。我們的總設計師設計的第二個戰略目標,後年應該能夠順利實現。中央現在正在研究開發西部的大政方針,S省在實現第三個戰略目標的工程中,地位舉足輕重。你們肩上的擔子,也只會越來越重。”
“形勢嚴峻這一面,我們必須予以足夠的重視。紅太陽最近發生的事情,不是孤立的。十幾個人攜款潛逃,說明了什麼?說明有相當一部分人,對我們不信任了。必須承認,我們現在遇上了前所未有的信仰危機。這種危機,在政治局勢混亂、社會嚴重動盪、經濟面臨崩潰的文化大革命中,也不曾出現過。天雄認為這是我們這個社會從精神狂歡突然轉向物質狂歡,缺少必要的過渡,缺少制度和法律上的強有力的支援導致的。他這種分析值得重視。有的把這種危機的根源追到小平同志那裡,說什麼白貓黑貓論,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膽子再大一點,步子再快一點,幫助中國人開啟了心底裡的潘多拉盒子。這是片面的,毫無道理的。他們忘了小平同志還講過:要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如果真有這方面的原因,那也是我們在實際工作中,貫徹兩手抓不是很徹底。我們這20年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