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什麼?”
“很少,可足以使我發生興趣,我在提問題的時候發現他注視著我。那地方相當擁擠,所以我能夠不受限制地走來走去,同店員談話。”
“問題?你問了什麼問題?”
“凡是我能想到的。主要是關於那個經理——就叫她是經理吧。今天下午出了那樣大的事,如果她是卡洛斯直接的接頭人,她就該近乎歇斯底里了。我看到了她,她並不那樣。她的一舉一動好象什麼也沒發生過,只是店內當天營業忙碌而已。”
“但她是個接頭人,象你所說的。達馬克解釋過。那卡片。”
“間接的。她接到電話,得到指示該說些什麼,然後自己再掛一個電話。”實際上,賈森認為這虛構的評估是有根據的。雅格琳·拉維爾的確是一個間接接頭人。
“你不可能這麼走來走去提問題而不引起懷疑,”瑪麗反駁說。
“能,”伯恩回答,“如果你是個美國作家,要為一家全國性雜誌寫一篇關於聖奧諾雷路上的商店的報道。”
“這主意真好,賈森。”
“這辦法成功了。沒有人願意被漏掉。”
“你瞭解到什麼?”
“象其它類似的商店一樣,古典有它自己的顧客,都是有錢人,多數彼此認識,免不了伴隨著通常的婚姻糾葛和私通。卡洛斯知道他在幹什麼;那裡有定期的代客接聽電話服務,可與電話薄上所開列的服務內容不同。”
“他們告訴你的麼?”瑪麗問,握住他的手臂,望著他的眼睛。
“話沒有這麼多。”他說,留意到她不相信的眼神。“所有人都強調那個貝熱隆有才華,可是舉一反三,你可以得到一個概貌。每個人似乎都唯那個經理是從。從我所瞭解到的情況看,她是社會情報的總彙,雖然她能告訴我的只是她給某人幫了忙,照顧了某人,這個人又同樣幫了某個人的忙。情況來源無法追蹤,不過這就是我全部所得。”
“為什麼今晚要在巴斯特靈格會面?”
“我臨走的時候他走過來,說了件很奇怪的事。”賈森用不著現編謊話。不到一小時前他在阿根托爾一家一流餐館裡讀過一張條子上面的詞句。“他說,‘你也許是你說的那個人,然而也許不是。’接下來他建議晚些時候離開聖奧諾雷一起喝點什麼。”伯恩看見她的懷疑在消除。他成功了;她相信了他精心編造的謊言。怎能不信?他是一個非常有本領的人,非常能想辦法,這評價對他並不討厭;他是該隱。
“他也許就是那個人,賈森。你說過你只需要找一個人。可能就是他!”
“我們會搞清楚的,”伯恩看看手錶。他離開的時間快到,要開始計時。他不能回頭看。“我們還有大約兩小時的時間。你把公文箱放在哪裡了?”
“在慕力斯旅館。我在那裡登了記。”
“我們去把它取出來,然後去吃晚飯。你還沒吃吧,吃了嗎?”
“沒有……”瑪麗表情疑惑。“為什麼不讓手提箱就放在那裡?那裡非常安全,我們不需要為它擔心。”
“如果我們要匆忙離開這裡就要擔心了,”他幾乎粗暴地說,向櫥櫃走去。一切都是程度問題,摩擦的跡象漸漸流露在語言、目光和撫摸上。沒有什麼可吃驚的,沒有什麼虛假的英勇行為;她會看透這類策略的。只要她看到他的條子時能夠了解真情就足夠了,“事情已經結束,我已找到我的路標……”
“怎麼啦,親愛的?”
“沒什麼。”變色龍微笑著。“只是有點累,也許還有點氣餒。”
“開哪,為什麼?一個男人要在深夜同你秘密見面,一個電話接線員。你可能從他那裡明白點什麼,並且你深信你已把卡洛斯接觸的範圍縮小到那個女人身上,她也一定能告訴你點什麼——不論她願意不願意。雖說可怕,可是我想你應該感到興奮。”
“我不敢說我能解釋它,”賈森說,看著鏡中的她,“你必須明白我在那裡發現了什麼。”
“你發現了什麼?”她問。
“我發現,”他解釋道,“那是另一個世界。”伯恩伸手去拿威士忌和酒杯,“另一批人。溫柔、美麗和輕浮的世界,綴著很多小聚光燈和黑天鵝絨。除了閒談和縱情聲色之外沒有任何事情需要認真對待。那些眼光繚亂的人們中的任何一個——包括那女人——都可能就是卡洛斯的接頭人,而他們本人自己卻從來不知道,甚至從來沒疑心過。象卡洛斯這樣的人會利用這種人;任何象他這樣的人都會,包括我在內……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