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土墩上發出的一股煙。這股煙被照相機拍了下來;警方摩托車上的無線電有兩臺錄到了聲音。但是既沒有找到彈殼也沒找到腳印。實際上,發生在土墩上的這個唯一的情況在當時被認為沒有關係,聯邦調查局對它的調查不了了之,華倫報告裡也沒有提到它。它是由一個名叫K·M·萊特的旁觀者提供的,他是北達拉斯人,在受到盤問時陳述如下:
“見鬼!唯一靠近那裡的混蛋,是‘裹腳布’比利,在兩百多碼外。”
比利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達拉斯流浪漢,經常在旅遊區乞討:“裹腳布”名頭的來由是,他喜歡用舊布把鞋子裹起來,製造引人同情的效果。據我們記者說萊特的講話從未公佈於眾。
但是六星期前,一個被捕的黎巴嫩恐怖分子在特拉維夫受到審訊時吐露了內情。在懇求免判他死刑時他聲稱知道刺客“卡洛斯”的特別情況。以色列情報機關將報告送給華盛頓,我們的國會記者獲得了審訊記錄摘要。
供述:“1963年11月卡洛斯在達拉斯,偽稱古巴人。他為奧斯瓦爾德制定計劃。他是後備。行動由他負責。”
問:“有何證據?”
供述:“我聽他說的。他在一段石壁後面的一塊小草皮上。他的步槍上有彈殼兜。”
問:“這事從來沒有人報告過。怎麼沒有人看見過他?”
供述:“如果有人見到他也不會知道他是誰。他裝扮成老人,穿件舊大衣,用帆布裹著鞋子,避免留下腳印。”
一個恐怖分子的供詞當然不足為憑,但也不應該一概不當回事,何況它關係到一個行刺高手。此人以狡詐著稱,而且他本人承認的話驚人地證實了一項既未公佈也無人知曉的供詞。對這樣的供詞實在應該認真對待。因為達拉斯的悲劇直接和間接牽連到那麼多人。裹腳布比利在幾天後被發現由於服用過量毒品而死亡。他是出名愛喝廉價酒的醉鬼,但從來不吸毒。他買不起。
“卡洛斯”是不是土墩上的那個人?極不尋常的生涯的一個極不尋常的開場!如果達拉斯是他的“行動”,那會有多少百萬美元進他腰包?當然足夠建立一個由眼線和殺手構成的自成一個社會的網路。
這個謎一樣的人有很多可捉摸的東西;卡洛斯很可能是個有血(太多的血)有肉的魔鬼。
瑪麗放下雜誌。“你說要做遊戲?”
“你看完沒有?”賈森從視窗轉過身來。
“看完了。”
“我猜想一定有許多誰。理論、假設、方程式。”
“方程式?”
“這邊發生了什麼事,那邊有反應。其間存在某種關聯。”
“你是說有聯絡,”瑪麗說。
“對,聯絡。說的不少,不是嗎?”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這樣說。它不是法律訴訟摘錄;其中有很多揣測、謠傳和第二手情況。”
“但是也有事實。”
“資料。”
“對,資料。很好。”
“什麼遊戲?”瑪麗又問。
“名字很簡單,叫‘圈套’。”
“套誰?”
“我。”伯恩坐著傾身向前。“我要你問我問題。凡是文章裡有的都可以問。一個短語,一個城市的名字,一個謠傳,某個情況的片斷記錄。什麼都可以。聽一聽我的反應。我的直覺反應。”
“親愛的,那並不能證明——”
“照我說的做!”
“好吧。”瑪麗舉起那本《波多馬克》季刊。“貝魯特,”她說。
“大使館,”他回答。“公開身份是參贊的美國中央情報局站長在馬路上被槍殺。三十萬美元。”
瑪麗看著他,“我記得……”她開始說。
“我記不得,”賈森打斷她的話。“繼續問。”
她看了他一眼,又回到雜誌上來。“巴德爾·明霍甫。”
“斯圖加特。雷根斯堡。慕尼黑。兩個人被殺,一個被綁架。巴德爾承認是他乾的。錢的來源——”伯恩停了一下,然後驚異地低聲說,“是美國。底特律……威樂明頓,特拉華州。”
“賈森,什麼是——”
“請問下去。”
“名字,桑切斯。”
“全名伊里奇·蘭米雷士·桑切斯,”他回答。“他是……卡洛斯。”
“為什麼是伊里奇?”
伯恩遲疑了,目光遊移。“我不知道。”
“這是俄國名字,不是西班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