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筒抵著他的頭頸。
他爬了出來,上千個白色的閃耀的圓點在他眼睛裡打轉。當視力慢慢恢復的時候,他看到的頭一件東西是兩個圓環的輪廓。金色的圓環——那徹夜追捕他的殺手的眼鏡。這人說話了。
“據說物理定律中每一作用都有一個同等的反作用。某些人在某種條件下的行動是可以預料的。對付象你這樣的人,要設下交叉火力網,每個點上的人都知道自己倒下的時候該說些什麼。如果他沒有倒下,你就被捕。如果他倒下了,你就會被領上錯誤的路,讓你產生自以為得計的錯覺。”
“風險很大,”賈森說,“對於那些在交叉火力點的人來說。”
“重金收買,還有別的好處——當然不給保證,但保證還是有的。莫測高深的伯恩並不隨便殺人,自然不是因為心善,而是因為更實際的原因。饒了誰的命,誰是會記住的,這樣他就能滲透到敵人陣營中去。高明的游擊戰術應用在一個複雜的戰場上。我佩服。”
“你是頭蠢驢。”這是賈森能想到的唯一一句話。“可是你的兩個人都活著,如果那是你想知道的。”
另一個身影進入視野,是由一個矮壯的人從房屋的陰影中帶領出來的。那個女人,瑪麗·聖雅克。
“就是他,”她溫和地說,眼神堅定。
“噢,我的上帝……”伯恩難以相信地搖著頭。“怎麼搞的,博士?”他問她,提高了嗓門。“是不是有人監視卡里隆的房間?還是電梯是定時的,其它停開?你很有口才,我還以為你會撞上警車。”
“可事情的發展說明,”她回答,“那不必要。這兩人就是警察。”
賈森盯著他前面的殺手,這人正在扶正他的眼鏡。“我佩服,”他說。
“獻醜,獻醜,”殺手回答。“條件好。是你提供的。”
“現在怎麼辦?裡面那人說要抓我,不是殺我。”
“你忘了,他們按照吩咐說話。”這瑞士人停了停。“那麼這就是你的真面目了。我們許多人兩三年來一直在猜想。曾經有過多少猜想!多少矛盾!他身材高大,你知道;不,他是中等個子。他是金色頭髮;不他頭髮烏黑。淺灰色眼睛;不,顯然是棕色的。他的相貌稜角分明;不,十分平常。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