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許交談，不允許走動，更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他們的病服上都有著一列整齊的編號。
司空奈的編號是0。
她靠坐在角落裡，腦袋上裹著白紗布，藍白色的病服在她身上依舊穿出了清雋秀美的氣質，睫毛在明亮的光線下輕輕顫動。
“0，實驗32-TN藥劑，失敗，第122次。”
穿著白色無菌服，帶著面罩的地下城記錄員，將身瘦如柴的女人推進監控室裡，拿著記錄本，在上面快速記下一串數字後，印下指紋，玻璃門迅速合閉，離開。
司空奈睜開眼，朝著對面右上角監控室裡，蹲在角落，捂著耳朵劇烈顫抖著的女人極淡的看了一眼。
“啊——”
那個女人抓著頭髮，眼球凸出，身體開始出現痛苦的痙攣。
司空奈盯著她的瞳孔輕輕縮了一下，隨即面無表情的移開目光，強迫自己將那些痛苦的尖叫聲全都置若罔聞。
她救不出任何人。
她再也不想當任何人的聖人。
“我不想死。”
靠坐在司空奈對面的年輕女生，嘴裡喃喃著，抬頭朝司空奈的方向看了一眼。
司空奈隔著玻璃，抬頭朝她看去。
她們年紀相仿，那個女生似乎要比司空奈還大上一兩歲。一頭棕色的長卷發，藍眼睛，像洋娃娃一樣可愛的面容。
“你害怕嗎？”
那個女生用著口型，隔空跟司空奈對話。
“……”
司空奈沒有說話。
“快到我了，也許我會比剛才那個女人死得更慘些。畢竟，我背叛了地下城，還被他親手抓回來了。”那個女生臉上浮現出悽苦的笑容，她悄悄地移動身體，離司空奈坐得更近了些，伸出手貼在玻璃上，“記住我，我的名字。”
司空奈眼中晦暗不明，安靜的望著她。
那個女生溫柔的朝她微笑起來，指尖輕觸在玻璃上，寫出她的名字——Chloe（克洛伊）。
意思是花開。
她的名字，也很溫柔。
司空奈看見克洛伊眼睛裡藏進亮晶晶的光芒，她平靜如死物的心臟一點點復甦起來。
司空奈嘴角輕輕動了一下，她薄唇輕啟，無聲的說：“司空奈。”
“很高興認識你，也很難過在這裡遇見你。”
克洛伊悽美的微笑著，她頭後靠在牆壁上，沒再說話。
她們隔著兩面玻璃和一條隔廊走道並肩坐著，彼此沉默。
直到穿著白色無菌服的記錄員，帶著兩個地下城的協助員再次出現在牢房門口。他的語調平緩得像機器的聲音，冰冷，不帶任何情緒，“0，開始實驗32-NT藥劑，第142次。”
克洛伊被人拽出去時，司空奈看到她朝自己微笑，無聲的祈禱言：“Myangle，我願你能活著逃離地獄。”
之後，司空奈再也沒見過克洛伊。
克洛伊沒有像之前所有的實驗品會被扔回囚牢裡自生自滅，她再也沒有回來。
“0，開始實驗32-NT藥劑，第143次。”
司空奈閉著眼保留著體力，沉默的等待著機會。聽到自己的編號被念出來時，她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