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嵐修將視線移到坐在地毯上，重新堆搭積木的D，薄唇輕抿成線。
傅司臣順著他的視線，也安靜的盯著D看一會兒，側身給楚嵐修讓路，“他不一定會有反應，你不要抱太大期望。”
傅司臣知道楚嵐修來，是想問什麼。
只要有關於R的線索，就有找到司空奈的機會。
“嗯。”
楚嵐修走到D面前，蹲下身，平視著他的臉，問他：“R在哪裡？”
“啊～”
D拉長著音調，漫無邊際的哼著，低頭擺弄著積木，沒有去看楚嵐修。
楚嵐修盯著他，冷不防的說出一句。
“R死了。”
“……”
D放積木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他慢吞吞地從摞高的積木中間抽出一塊，整個積木就在頃刻間坍塌，倒在楚嵐修腳邊。
“輸了，輸了……”
D失神的看著躺在地上零散的積木塊，喃喃自語。
D伸手拉住楚嵐修，眼中有熱切的期望，卻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猙獰，“陪我玩遊戲，繼續陪我玩遊戲。我們來玩堆積木……”
“……”
楚嵐修抽出手，站起身直接走出了病房。
浪費時間。
沒有找到她的價值。
楚嵐修閉上眼睛，平復著自己鬱躁的情緒。傅司臣從病房裡追出來，叫住楚嵐修，“司空小姐還有C計劃，之前她讓我不到沒有選擇的地步，不要說。”
楚嵐修果然有了反應。
他轉過身，漆黑的眼眸看向傅司臣。
“她說了什麼？”
“毀掉R最珍視的東西，就是毀掉她自己。”
傅司臣說出這句話時，他甚至不敢去看楚嵐修的臉色。
傅司臣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沒有了D和R的地下城，是最適合毀掉的時機……”
也許司空奈一直以來，第一想法就不是擺脫R的控制。
所以她才會在失憶回到司空家之後，主動去追查地下城的情況。
她想救贖的是所有在地下城受難的人。
像她那樣的人……
沒有逃出來的機會。
司空奈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沒有人會猜到她下了一盤野心多大的棋局。除了他，看出了她的聰明，看出了她的善良，也看出了她自以為是的愚蠢……
楚嵐修低垂著頭，輕嘲的笑起來。
司空奈以為她真的能做所有人的救世主嗎？
呵。
她怎麼……
怎麼不做他的救世主呢？
她唯一……把他當作神的棄子了嗎？
－
半夜的雷聲在落地窗外驚響。
整個房間有一瞬間被白刃劈開，又恢復成墨藍的光景。
司空奈模模糊糊之間，好像看見她每次惹他生氣，他就會冷下臉來兇她。
“別亂動。不然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鯊魚。”
“司空小姐，我該罵你是笨蛋嗎？你看不出來，死不了嗎？”
“司空小姐，你站在外面不冷嗎？你想感冒是不是？你以為我會心疼你？”
“司空小姐……我可以允許你瞞著我，但不允許離開我，懂嗎？這是我的底線。”
……
“我討厭你不看我。”
“怎麼辦，好像真的……非你不可了。”
“我只要你。別人，我都不要。”
“在一起吧。只有我的將來。”
“我哪裡過分？真的過分的話，我可以再過分一點嗎？”
這些話，斷斷續續的她在腦海裡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