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可能剛從研究室出來，身上還穿著白大褂，雙手兜在口袋裡，裡面的襯衫和領帶都顯得一絲不苟。
高個子，眉眼的輪廓深邃，琥珀色的淺瞳迎著陽光，像是毫無雜質的水晶。
浸染在陽光中的亞麻色短髮和瞳色，都能讓人明顯看出他是個異國人。
司空奈對上他的眼睛時，他的眸光很淺，淡漠得彷彿毫無情緒，面無表情的和司空奈對視，也不打算先友善的開口。
身上的氣息只比她的要更加疏離冷漠。
“……”
司空奈相信自己對危險的直覺，她退後一步，繞開他，想走。
“等一下。”
對方叫住她。
好聽的聲線就算不帶任何情緒，也不會像機器一樣古怪。
司空奈腳步一僵，轉過身。
還以為他會好心指路。事實上，司空奈心想：多此一舉。
對方卻問：“物教樓怎麼走？”
司空奈愣了幾秒鐘，淡聲說：“不知道。”
他站在原地，跟她一起沉默了好幾秒，問她：“你不是燕大的學生？”
司空奈答：“不是。”
他好像還沒有問完。
司空奈直接走開並不禮貌，只好陪著他，一起在原地多站了幾秒。
他又問：“你是訓練營的學生？”
似乎料到司空奈不想回答，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薄唇微動，緩慢的說：“希望下個學期能夠見到你。”
這原本應該是一句祝福。
從燕大的任何一個學生嘴裡說出來，司空奈都不會對這句話有任何的排斥情緒。
偏是他！
這句話讓司空奈微怔之後，是下意識的心驚。
沒有緣由的！
司空奈連禮貌的再見也不說，快步走開。
對方盯著她倉促離開的背影，臉上仍舊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緒。在暖融融的金色陽光裡，視線卻變得銳利和薄涼。
……
司空奈找到約定好的餐廳。
楚嵐修他們已經定了一個內包間，又點了幾份菜和一份湯。
呼叫器亮起，俞辭和傅司臣就出去把飯菜端過來了。
俞辭不停地幫她轉盤，說：“學神多吃點，下午還有考試呢，好好發揮啊！”
傅司臣沒眼瞧俞辭這副狗腿樣兒，白他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心態不穩？”
“小爺我心態穩著好嗎？你不看看，你們這幾個人，一天到晚，連吭一聲都不想吭的，一個個都憋成悶葫蘆似的。我這還叫心態不好啊？那你們也沒比我好到哪去。”
俞辭一斗嘴起來，就能扯個不停。
傅司臣聽他絮絮叨叨的，拿過公筷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能好好閉上嘴，吃你的飯嗎？邊吃飯邊說話，也不怕被噎死。”
俞辭毫不客氣地將傅司臣夾到碗裡的菜吃完，咂咂嘴，繼續說：“喂，傅會長，你這就很不厚道了。考試之前，不能損人。損人不利己，不懂？”
“好吵。”
“吃飯。”
兩道不耐煩的聲音同時響起。
楚嵐修和宋君顧隔著圓桌對視了一眼，默不吭聲地重新低頭吃飯。
要不是他們非要跟著他出來，楚嵐修絕對不會跟話癆燈泡一起吃飯。
俞辭：“……”
傅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