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把施筱雅送回了學校,許蜜和陳戩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施顏則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垂眼看著手上的戒指。
輕輕摩挲著這枚婚戒,施顏還記得當時摘下訂婚戒指試戴結婚戒指時的情景,朗陽從金店導購小姐手中接過戒指,突然單腿跪地,牽著她的手問她,“請問施小姐,準備好不管貧窮富貴,都只愛我一個人了嗎?”她當時挑眉,言笑晏晏地反問他,“那麼你呢,準備好不管我變醜變胖變老,都只愛我一個人了嗎?”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她也沒有猶豫地說是。
施顏,誓言。
誓言存在的意義,哪裡是為了實現和遵守,明明就是用來打破的吧。
朗陽強|奸的施筱雅?這對她來說又是致命一擊,朗陽如何能做出這種事情?
今天公司人事的給她打來電話問她還去辦離職嗎,施顏無奈說她媽住院,只能再推後,連人事的都嘆道她最近怎麼怎麼像犯太歲一樣,先是她出車禍,又是她媽住院,施顏只苦笑著說不說話,這才哪到哪啊,她還沒說她老公出軌她妹妹,她妹妹說是她老公強|奸她的呢。
施顏突然發現她竟然沒有哭,是眼淚流乾了,還是已經傷心到極致了。
“施顏?”
一道詢問的聲音,忽而吹進耳蝸,施顏抬頭,看到一身正裝的板嘉東。
病房外走廊的燈已經熄滅,只有淺淡的應急燈光,他站在半明半暗中,施顏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似乎已經站很久。
“你怎麼在這?”施顏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將她的聲音吹散。
板嘉東過去坐到她身邊,並沒有看她,而是看著病房門,平靜地說:“我聽見你哭了。”
施顏立即否認,“我沒有。”
板嘉東緩緩側過身來,指著她心的位置,笑得雲淡風輕的,“你這裡在哭。”
板嘉東說的話有點兒酸,施顏卻突然感覺鼻子很酸,越酸的話,其實有時候越觸及到內心。
板嘉東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男人的肩膀就是給女人靠的,需要麼?這還沒人靠過呢,很乾淨。”
施顏破涕為笑,“你還沒說你怎麼在這。”
板嘉東沒說話,側身指了指走廊盡頭,“月亮挺美的,看。”
夜裡很靜,走廊盡頭的窗外卻很亮,應是要到中秋節的緣故,半空中的月亮即將滿月,掛在那裡,像是等待月圓人圓的那天。可是一個月的時間,它也只滿月一次,這寓意似是也並非那樣好。
施顏靜靜地望著那一輪明月,呼吸變得綿長,臉上露出感傷,女人若水,不僅是因為她溫柔如水,更也是因為水易波動,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它的波瀾。
板嘉東抬手,突然攔住施顏的肩摟她入懷,施顏眼睛倏地睜大,立即要掙脫開他。
板嘉東力氣自然更大,叫她無法掙脫,施顏掙扎著,低聲喊他的名字,“板嘉東?!”
板嘉東的喉嚨動了動,滿腔的心疼終於只變成一句輕飄飄的安慰,“累了就在我懷裡歇一歇吧,這裡沒別人。”
板嘉東那溫柔的聲音近在施顏耳邊,讓她無法忽視裡面的溫暖,她真的很需要這樣的溫暖,瞬時間安靜下來。
板嘉東的胸膛很寬厚,也很硬,但卻出奇地沒有讓她感覺到難受。他身上有股她一度很熟悉的清香,這味道再次入鼻,使她記起她曾經問過他這清香是哪裡來的,起初他並不說,於是她就每每碰見他都要問一句。班導辦公室,體育場,食堂,只要她碰到他,就會忍不住追問他,後來不知是他被問煩了還是怎樣,終於道出他母親喜歡用薰香爐給他和他父親的衣服上薰香。
這味道清雅不說,還有安神的作用,她猜想著,板嘉東的家境一定很好,聽起來他媽媽就是個過得很精緻的女人,她那時就很喜歡這個味道,只是很久未曾聞過就忘了,這時又聞到,熟悉的清香,令她放心的人,終於叫她再次變得安下心來。
許久,板嘉東眼看時間越來越晚,怕她這樣睡得脊椎不舒服,不捨地放開她,輕笑了一聲,“睡著了?”
施顏立即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什麼?”
“真睡著了啊?”板嘉東沒有再摟她肩膀,只是輕輕地拽她起身,帶她往外走,“我送你回許蜜那睡。”
施顏本不想回去,然而轉念一想在這裡她也做不了什麼,不如養足精神明天再來照顧她媽,醫生說她媽暫時無礙,但最好還是再住院觀察兩天,不管醫生是否有危言聳聽,她都不敢拿她媽的生命危險冒險,醫生怎樣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