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黑直的長髮鬆鬆地束在一根黑色的皮筋裡，她的頭側著，柔長的髮絲順著細長的脖頸處蜿蜒而下。
許家默的視線落在長髮底下那微微起伏的胸，還有那纖細的腰肢。
黑色的發，紅色的衣裙，白嫩細膩的肌膚，最簡單的色彩，卻是最蠱惑人心。
眼前忽然晃過從後視鏡看見韓小暖披著長髮款款而來的樣子，他怔怔地伸手把女人黑髮上那根皮筋慢慢地滑掉。
韓小暖的髮質很好，黑中透著亮，髮量也多，髮質軟硬適中，窩在手中，蓬蓬鬆鬆……
許家默鬼使神差一遍一遍撫摸著，深邃的眉眼處竟是一片如水的溫柔。
高三時，他選的是理科，而韓小暖選擇的是文科。她的語文和英語是幾乎不用聽課，就可以穩穩地坐穩文科年級第一，可數學是她的死穴。尤其是立體幾何，簡直就是她的噩夢。
每每看著她趁著午休的時候，蹙著小小的眉尖，小心翼翼地拿著習題本來找他，他就會有一種瞭然於胸的小竊喜。
他喜歡給她講題。
她坐在自己的身旁，身子趴在他的課一旁桌，細白的手託著腮，瞪著眼睛，貌似很認真地聽著他一步一步講解著題目。
可等他細細講解了一遍之後，往往能捕捉到她從自己臉上剛剛挪走的視線。被抓個正著，她有些無措地迎上他的視線，卻裝傻充愣，狀似無辜。
拿她沒有辦法，他又講解一遍，可看見她眸中的迷茫，他就知道，這個傻乎乎的小姑娘還是沒有聽懂。
被氣到沒有脾氣的他，總是用細長的手指夾起筆，輕輕在她頭上一敲，嘆道，“暖暖啊，你的腦袋在想什麼呢？”
“在想你啊。”她順口接道，雙手託著腮，嘻嘻衝他笑著。
他的臉微微一紅，坐直身子，一本正經地訓著她，“我又不是數學題，你想我做什麼。暖暖，你再不用心的話，馬上你的數學就快要聽不懂了。上次單元測試你……”
韓小暖知道他要說什麼，立刻截斷他的話，“許家默，我的語文可是又考了第一，作文還是滿分呢。”
看著她一臉討賞的小模樣，他笑著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那你的數學考了三十多分，你怎麼不說？”
“哎呀，數學太難了啊。”她賴皮般地拖長音，“許家默，你現在可是我的班主任還要嚴厲。我現在考完試不怕班主任找我談話，就害怕你要檢查我的試卷。”
她軟軟的聲音很好聽，即使知道她又在耍賴皮讓他心軟，他心裡還是如她所願的硬不起來。
見他不說話，她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你這次數學又是滿分，我是你手把手教出來的，我考得那麼差，是不是讓你丟面子了？”
這個傻姑娘又在胡思亂想。
他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些。
“韓小暖，你這樣笨笨的，上大學怎麼辦？”
以後上大學，她是要一個人生活學習的，這樣傻乎乎的姑娘，怎麼能讓他放的下心？
韓小暖嘻嘻笑著，往他面前蹭了蹭，討好似地仰起臉，“許家默，那我和你考一所大學，好不好？”
許家默看著她，臉上染著淡淡的笑意。
午間的陽光放肆地照進教室，明亮的陽光輕輕巧巧地照在她的身上。她黑亮的頭髮折射著光線，潤澤耀目，就連她仰起的小臉上額角那細細柔柔的汗毛，他都看得分明。
許家默感覺心裡頭一顫，柔軟成了一汪水。他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像貓兒一般乖乖巧巧的小女孩，溫柔地點頭答應，“好啊！”
韓小暖見他答應，自然是眉眼俱彎地笑了。
他最喜歡就是看她的笑，可這次許家默繃著臉，鄭重囑咐，“只是你要再努力才可以。”
“噢，知道了。”韓小暖嘟囔著，明明理虧，卻總有千百個藉口和理由，“你來了之後，把我從全校年級第一趕了下來，我心裡可是很受傷的呢。你要好好幫我補數學，戴罪立功，方有一線生機……”
當時許家默是怎麼回答的呢？
好像是柔光波瀾，帶著幾分哄騙的味道。
“暖暖之命，自然是願意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