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陪著許光易慢慢往回走。
“對了,老陳。”
許光易突然頓住腳步,神情嚴肅地囑咐道,“這裡發生的事,還有這位姑娘和我那個大孫子的事,暫時都要瞞著家裡的太太。太太這兩年心思有些捉摸不定,省得她知道了,家裡又要不得安生了。”
“是,董事長。”
老陳恭敬地答道,“我會吩咐下去。”
得到父親的支援,許家默沉住氣守著韓小暖。
住院這些日子,不管韓小暖待他怎麼冷淡,他都任勞任怨,忙前忙後,張羅著一切。
韓小暖賭氣不理他,他也不生氣。
三四天後,韓小暖可以吃飯了。
許家默問過醫生飲食的禁忌之後,親自跑去縣裡最大的超市挑選食材。結果,太過挑剔的他,一樣都沒選中,許家默直接開車跑去市區裡,買了一堆食材回來。
貴賓病房有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雖然都很小,可比去醫院公共場合裡去排隊等待好多了。
韓小暖傷勢恢復得不錯,勉強可以半坐半躺。有時候韓小暖躺夠了,就把床頭搖起來一些,只要不擠到腹部的傷口就好。
在床上躺的很無聊,韓小暖不想看電視,也不想看書,一個人望著窗外愣愣地發著呆。
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落在對面小廚房的玻璃門上,此時裡面正亮著燈。
韓小暖透過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許家默在裡面忙活著。
他站在水池旁,像是在清洗著南瓜,微微彎著腰,低著頭,清洗得很認真也很仔細。淡藍色的襯衫袖子挽至雙肘處,露出結實的手臂,修長的大手拿著切成長條狀的南瓜塊,放在水龍頭底下清洗著。
他會做飯?他,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記得以前他是不會做飯的。
高三那一年,許家默住在他的姨母家。他的姨母做飯很好吃,後來混的熟了,韓小暖也偶爾去蹭飯。
有時候,許家默的姨母有事情不在家,他就只能可憐兮兮地買飯吃。
他很挑嘴,不是嫌油大,就是嫌味精太多。聽他難得唸叨這些,韓小暖很心疼。如果是在週末的時候,她都會偷偷瞞著家裡人,跑來給他做飯。剛開始兩個人都是手忙腳亂的,做糊過幾次,也慢慢掌握了火候,即使不是那麼美味,許家默都會很捧場地全部吃完。
韓小暖忽然很悲哀地想到,她的所有青春美好的回憶,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有他,都是他……
不管是什麼事情,即使拐了千百個彎,還是會想到他身上。
韓小暖心裡突然煩躁的要命,不想再看那個男人,她強迫自己將視線調轉開,看著外面婆娑起舞的樹枝。
今天醒得早,外面天還未全亮,有著幾分朦朧夜色的天空已經慢慢亮起來。
這幾日隨著幾場秋雨的到來,氣溫低了許多,倒是真有幾分秋風蕭瑟的感覺。
帶著幾絲涼意的秋風透過微微敞開的窗戶擠了進來,韓小暖身上的病號服有些單薄,秋風很輕易地透過布料侵襲到她的面板上。
她感覺有些冷,身子往下挪了挪,往被褥裡躲了躲。沒控制好力道,牽扯到傷處,韓小暖悶悶地哼了一聲。
梗在喉間的呼痛聲,混在嘩啦啦的水流聲中,許家默卻仍聽得很清楚。
他一驚,手裡的南瓜直接丟掉,連水龍頭都顧不上管,就急急忙忙奔了出來,一下子撲到她的床邊,“可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傷口又疼了?我叫護士過來!”
見許家默起身準備按動床頭的呼叫按鈕,韓小暖急忙制止住他,“不用!”
這個許家默可真是的!
這幾天,只要她有一點不舒服,他就擔憂是不是她的傷口出現異常,一天會按很多次那個呼叫按鈕。本來這就是貴賓病房,配有專門的護士,更是能及時的隨叫隨到。
護士來了一看,有時是躺的太久,身子麻了;有時是不小心扯到傷口,有些疼;還有時候只是她生悶氣,不想理他……
小護士的年齡也不大,二十歲剛出頭。
許家默未到而立,相貌出眾,清貴冷傲的氣質本就很矚目。有時汪瑞宣也會過來,一待就是小半天。兩個男人都是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自身有著獨特的魅力,小護士們更是願意往這貴賓病房跑。
想著那些護士裡,最殷勤的,也是最漂亮的那個這兩天正好值班,韓小暖更不想讓他按那個呼叫按鈕。
見韓小暖阻止他,許家默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