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濃妝豔抹的媒婆將燙金的婚書拍在桌案之上,葉芊語藐視眾生的看著對面站著的楊老爺與柳夫人,媒婆尖著嗓子道:“楊老爺,這婚書上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你將獨女楊柳菁許與天樞國皇親葉芊語為妻,有媒有證,你怎可抵賴?”
兩人身後,是被綁縛的城隍與土地,地上殷紅的血跡未乾,血還在隱隱的自太守未冷的軀體裡流出來。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楊老爺答。
葉芊語聽了冷笑連連:“你這是要與本尊耍無賴麼?”他掃一眼被群妖拘在城中廣場上的數萬人群,一手指出茶樓的掌櫃說:“掌櫃的,當日你也在場,你來做個見證。”
掌櫃的被點了出來,兩股戰戰,葉芊語放聲說:“本尊最見不得說謊的,但凡是說實話的,可活,若敢說半句謊話的,該殺!”
掌櫃的低頭看了東家柳夫人一眼,低聲說:“對不住了。”低頭道:“小的可以做證,這婚書,當時確實是楊老爺與柳夫人簽下的。不僅小的,整座靖州城都知道,楊家得了個便宜女婿。”
“胡說八道,我們說沒有,就是沒有!”楊老爺與柳夫人異口同聲的道。
“有的,有的。”邊上出來個討好的聲音,一個臉上堆著厚厚脂粉的婆子說,“回稟尊上,楊老爺和柳夫人一貫如此,這楊柳小姐都被他們賣了好幾回了,可每回見了賣身契都不認帳。這是可以問董老、董胖子,那賣身契都在他手上了。”
董胖子拿著厚厚一疊賣身契出來,道:“她孃老子那是被濫賭鬼附了身,見著窯子肯出錢,就簽字畫押賣女兒。這世上哪有這樣坑人的,這賣身契自然是做不得數的。”
葉芊語冷笑著問:“那你留著這些做甚?”
董胖子老實答:“留著做個念想,萬一她哪天感恩了,就嫁給我了也說不定。”
“無用的東西!”葉芊語說著衝楊氏夫婦一揮手,兩人面上一凜,往日種種諸多不堪記憶湧上心頭,一時老淚縱橫,抱頭痛哭。
董胖子聽了一笑,說:“確實是無用的東西。”說著將那一疊賣身契塞在嘴裡,滿嘴金牙奮力大嚼了起來。
葉芊語表現得很有耐心,卻也只任兩人哭了約半柱香的時間,一揮手,媒婆上前道:“老爺、夫人,哭好了嗎?這哭好了,我們可就要議正事了。”
“呶,”媒婆一把抓起案上的婚書在兩人眼前晃了晃,說,“婚書為憑,妖尊葉芊語前來下聘,三書六禮抬楊小姐過門,派人去尋小姐回來吧。”
柳夫人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都說了,我女兒姓……”話未說完,媒婆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手上快速做了個撕的動作,她做的極小心,只有與她面對面的柳夫人能看見。
柳夫人突然推開了夫君,衝過去,一把搶過媒婆手中的婚書,她有心撕爛了,又擔心這妖怪神通廣大給復原了,而且這婚書本是用上好的絲帛燙金製成,她連揉帶撕,也不過是把裡面包的牛皮紙給揉散了,一看撕不爛,當下也不管這許多,將那團上好的絲帛揉成一團了塞進嘴裡,生生給嚥了下去。
葉芊語唇角啜著冷笑看著,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低沉著嗓音說:“化雨,給岳母大人上茶,別噎著了,這要死了,按規矩得守孝三年,不划算。”
化雨真的恭恭敬敬捧了杯茶過來,被柳夫人一巴掌打翻了。
“你們這是明著要賴掉婚事了?”葉芊語問。
“是你使詐在先!”楊老爺道。
“喔,我怎麼使詐了?”葉芊語耐著性子說。
“我,我將女兒許給的是天樞國皇親葉芊語,不是妖尊葉芊語,你是妖,這婚事不算!”楊老爺梗著脖子說。
“尊上確實是天樞國的皇親,天樞國的國君乃是尊上的親子。”化雨在一旁說。
“那這婚事就更不能算了!”楊夫人連嚥了好幾口唾沫,終於將那團絹帛嚥了下去,才開口說話,“當天在場的諸位聽得清楚明白,你說你無有子女,如今,怎麼又跑出來一個兒子?分明是你騙婚在先,這婚事,做不得數!”
“對,小的做證,當時尊上說得清楚,無有子女。”掌櫃仍然忍不住兩股戰戰,說完之後又補充道,“尊上您方才吩咐了,說實話者可活,說謊話的該殺,小的不敢說謊,小的想活。”
“小的也想活,尊上當日確實說過無有子女。”男女老少紛紛出聲附合。
“哼!”葉芊語冷哼一聲,“你們這是想將本尊繞進去麼?”
“各位父老相親為證,妖尊葉芊語騙婚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