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四夜,楊柳菁不吃不喝,等在那裡。
滿九華山聽說過的父老鄉親們都暗道著可惜:挺好一姑娘,等情郎等傻了。
父老鄉親、大姑娘小媳婦們要上山進香,可楊柳菁就坐在第一級臺階上,端端正正坐在正中間,擋了人的道不說,她面前那級臺階,誰要敢踩了,她一伸手,就扯著人給扔下山去。好在只有兩層臺階,也出不了什麼人命關天的事。
阿霍和紫凝為了避免出亂子,一直在她身邊守著,給那些香客們解釋、道歉,至於那些從第二層臺階上被跌下來、扔下來的,少不得賠些銀子給人治傷。聽說捱了打有銀子可以拿,這十里八村的潑皮無賴也來了不少。
三天四夜過去了,楊柳菁有些累了、乏了、倦了,她不由自主打了個盹。不過是眼睛一睜一閉間,神情恍惚,眼前的一切都突然變得陌生。不遠處圍著的看熱鬧的,確實是陌生人。可自己突然就有了一種出離世外的感覺,眼前是盛夏時節明晃晃的陽光,可眼前這所有的一切,都仿若與自己沒有絲毫干係。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裡。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間有摩挲琵琶留下的老繭,這雙手,也是陌生的。
“師父!”、“素娥!”附近有人在喚著,這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切,是在喚她麼?
“楊柳!”有人喊,喊得她一愣,這一個恍神過去,對,我是楊柳菁,靖州第一美楊柳菁。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人,她認得了,一個是她的便宜徒弟,禪隱僧阿霍,另一個,是她的便宜飯搭子,上輩子欠了人恩情無數的魅妖世子紫凝。
她動了動腿,一陣刺麻的痛感傳來,她站不起來了。
一臉無奈半帶撒嬌的衝那兩張熟悉親切的臉伸出了胳膊,紫凝伸出手將她拉起來,看著她有氣無力的半掛在自己懷裡,楊柳菁看著阿霍說:“徒弟,我餓了。”
阿霍先念了三聲佛,才說:“師父,你可算是清醒了,你要再在這裡待下去,我那家當都得賠光了。”
楊柳菁掛在紫凝肩上,抬頭環視了周圍那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瀉不通的人群一眼,道:“你們誰訛我徒弟了?今晚日落之前自己都還回來,否則姑奶奶上門點了你們的房子!”
紫凝聽了,忙捂了她的嘴,拖了就走,阿霍忙又一疊聲的唸佛,圍觀的見沒熱鬧可看,三三兩兩的各自散去。
等回到竹隱寺,阿霍又重新生火造飯,待飯做好,楊柳菁都已經餓得癱在了飯桌前。等見了吃的,她忍不住兩眼放光。竹隱寺的素齋乃是九華山的一絕,她吃的比肉還香。縱然阿霍怕她久餓之下突然吃太多了腸胃受不了,攔了半天,她還是吃了三碗粥加兩盤素火腿。
菜足飯飽之餘,阿霍笑著逗她:“怎的,不等你的幻璃了?”
“幻璃是誰?”楊柳菁反問。
紫凝聽了,只當她是惱了,說的氣話。接下來兩天,她再不提幻璃,他與阿霍故意提起了來逗她,她還是沒有反應,他也只當她是裝的。直到第五天,她焚香沐浴了說要去出家,紫凝才發覺這其中有問題。
“你當真不等幻璃了?”紫凝問。
楊柳菁眨著清亮的眸子問:“你們真奇怪,幻璃是誰?我因何要等他?”
紫凝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的問:“那你因何要出家?”
楊柳菁答:“我此次投胎前和地藏王菩薩打過一個賭,若我再次入魔,便一步三跪九磕頭,磕上蓮臺峰華蓮寺剃度出家。我這不是輸了嘛,願賭服輸,放心,我欠你的我會還你的。”
“還你個大鬼頭啦!”紫凝忍不住在她的臉上掐了一把,一手扯著楊柳菁一手拉著阿霍就到了蓮臺峰下,對阿霍說:“起陣!”
阿霍被他們鬧的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的問:“起,起什麼陣?”
“追影尋蹤之陣!”紫凝急道,“快點!”
阿霍撓撓光頭:“這個,我不會啊!”
紫凝聽了一腳踢向他的屁股,嘴裡忍不住喝罵:“你堂堂地仙,連這個都不會?別人都飛昇上仙了,同樣是給人做徒弟的,你好好的道士不當,跑這做了和尚,做了地仙了,連個陣都不會?”
阿霍靈巧避開,三兩下跳的遠遠的了,確定自己安全了,才說:“師尊他沒傳我,你不也跟著他混了三百多年麼,你行你上啊!”
紫凝被他一激,無名火起,立時和阿霍就地打做一團。在他們打架的功夫,楊柳菁誠心叩拜,自第一級臺階開始,三跪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