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也不錯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哪!”
這位和石湖,和石湖上的人民,和石湖的第一支共產黨領導的隊伍,永遠站在一起的鄭老夫子,昂起腦袋,背抄著手,動也不動,只有淒冷的風,吹動著他那長衫的衣襟,王經宇把手一揮,他便成了那次屠殺的第六個犧牲者。
在中國這塊土地上成長起來的知識分子,有他們自身的特點,於而龍記得他的至友、那位廖總工程師曾經剖析過,還用了一個不大恰當的比喻:“唉!中國的知識分子,很像俗話講的:‘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那樣,熱戀著這塊土地啊!”
那是在優待室裡,閉門思過時的事情了,於而龍接著問廖思源:“所以一九五二年,你想方設法要回祖國來——”
他承認:“沒有辦法,我像得了病似的想念這塊生我養我的土地。”
“所以,現在這樣折騰你,你也並不想去你女兒那裡。”
他沉吟了一句:“故土難離啊……”
“我看你還是走吧!既然你女兒來了信,也許我不該這樣慫恿你——”於而龍那時態度是明朗的,他贊成這位老夫子離開苦海,要不然,他會走上他老伴的路,死在那種無端的恐懼之中。
“不——”那時,廖思源是堅決不走的。
他倆因為臭名昭著,罪行嚴重,被隔離在工廠大倉庫後邊,一間九平方米的優待室裡。當時,這種叫做牛棚的民辦監獄,是無邊專政的產物,在中國這塊土地上,究竟有多少,現在神仙也統計不出了。所以後來法家紅了一陣,濫觴恐怕自此起始的。倉庫的大牆後邊,人跡罕至,大白天,黃鼬都敢在草叢中出沒。起先,這些膽怯的小動物,看見他們倆一會兒被彪形大漢押走,一會兒渾身像散了架地被拖回來,都嚇得躲在洞穴裡不露頭。但是時間長了,它們發現這兩個人並無傷害別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