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放聲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啊啊,真的很抱歉,是我錯了。可是,這都是因為這傢伙揍我。對牛動手腳的確是我不對,但是這傢伙從以前就不把別人當一回事。太過分了,根本混蛋嘛你!啊啊。可是,那件事是我做的。真的很抱歉,請大家原諒我。」
奇妙的崩潰方式。才以為工頭滿懷歉意地賠不是,他卻又中途激動起來。就好像互動出現多重人格般,他的表情也忽悲忽嗔變幻不定。
接著工頭突然站起來,撞倒椅子飛奔出去。
沒有人去追他。坐在角落的登志男彷彿被工頭奇妙的嗚咽傳染般,也蜷縮著哭了起來。
「不好意思!」
睦用手壓了壓涼介的肩膀,力道之大幾乎讓涼介摔倒。接著睦和他的夥伴一起走出集會所。
男眾開始議論紛紛,會場一片鬧哄哄,涼介和橋叔的問題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許多人說道:「千萬別因此想不開才好。」
「不用擔心,死不了的,」
會長挑起單邊的眉毛,交疊著手臂。
「他這種狀況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個傢伙橫豎會搭下次的船出去吧。各位真抱歉,希望你們不用管他。」
幾乎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至於你,菊地先生。你進去洞門的事,並不是要不要叫警察的問題。這和法律無關,而是島上的習俗。」
會長盯著涼介。
「但是這件事讓我們很不愉快。這次我就不追究了,希望你別再進去了。另外,菊地先生你校��絛��詰荷希�也孿牖夠嵩俜⑸�淥�婪住O麓文愫臀彝饃�黃鶇畲�肟�飫鍥癲皇親詈茫磕憧悸且幌倫約旱奈蠢矗�扇「�廈韉男卸�緩寐穡炕褂校�盤鏘壬��麓撾苛櫸ɑ崾保�吐櫸襯憒蟶ǘ疵諾弊鞽頭?梢月穡扛魑唬�庋�梢園眩俊�
除了佇立在那裡的涼介和橋叔,以及還在啜泣的凳志男以外,所有男人一致喊道:「可以。」接著大家莫名其妙地拍起手來。
28
梅雨又持續下了起來。
安布里嶽一整天都被烏雲所籠罩。雨勢強勁的日子,村裡的道路都因為雨水彙集而成了小河,要登上原生林更加困難。
海上也是波濤洶湧。巖灘捲起高高的白浪,橋叔儘可能避免在岩礁帶釣底棲魚。不過,兩人還是幾乎每天出海釣魚,定期船抵達的早上就協助卸貨。對於涼介仍然待在島上一事,男眾並沒有特別說些什麼。
工頭據說拜託有親戚關係的漁夫幫忙逃出了島,不過,島上盛傳他應該還會再回來。既然對涼介等人的期待落空,可能有一天又會因為什麼工作被會長叫回來,然後工頭就會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再帶著年輕人出現。
「就算離開了島,他畢竟還是這裡的人,大家總不能不互相幫忙。」
一個男眾在下著雨的碼頭對涼介如此說道。
若是如此,涼介心想,反過來說,只要不是在島上出生長大的人,就永遠別指望得到協助。
不要等到會長提起,差不多該離開這個島了嗎?
在忙碌的工作中,涼介有時會突然萌生這樣的念頭。
若是要離開,原本來這座島的目的——必須把那個東西交給橋叔,還有有些話一定得對他說——就得達成。涼介想起收藏在揹包底層的東西。
吉門老師抱著黑糖燒酎出現,是在涼介明顯察覺自己心情開始變得低落的一個夜晚。由於外面下著大雨,沒辦法坐在庭院的桌旁。涼介、橋叔、老師三人面對著滂沱大雨,看向對面羊舍裡的剛和花代,一起坐在窗邊的玄關進門處對酌。
「雨持續下個不停,不知道森林裡的山羊怎麼樣了?」
「這陣子我都沒上去那裡。」
在橋叔面前,老師佯裝不知道原生林的事情。涼介最近都沒上山,能告訴她的事情也很有限。
至於起司的製作也一樣。自從上次在集會所被究責之後,全部作業都由涼介一個人處理,熟成方式也回到最初的做法。也就是說,無法在洞窟裡熟成,只能放置在充滿溼氣及熱氣的環境下。涼介持續和不明的黴菌及高溫對抗。
「每次一生出黑黴,我就用浸了酒的布擦掉。聽說有反覆用這樣的方式來熟成的起司。」
涼介用手比出擦拭的動作。老師一臉同情。
「我想大多數人一定都不知道起司的製作過程這麼辛苦。」
嗯。橋叔點頭贊同。
「一般人應該都不會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