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部分(2 / 4)

從談起,只能憑自己那苦身子及一點點兒微不足道的能力,憑自己那股子“愚公移山”的毅力,苦拼苦熬地往前進取。

有幸的是他媳婦臘梅還算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知道自己丈夫的夙願,雖然她本人沒有多少文化,但很支援丈夫的所作所為,對丈夫到文化館去搞文學創作這事,儘管覺著牛德草要是一走就把家裡這一攤子事全都撂給了自己,今後家裡的一切家務活兒就都要靠自己一手料理,她一個婦道人家要想隻身支撐起這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家,會有很多難處,然而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幫牛德草在整理行裝——她甘願為自己丈夫的理想事業付出自己的一切,獨自支撐起這個家。她叫牛德草把身上的穿戴全都換了,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換成她剛洗過熨平,雖不算新但是很整潔的衣服鞋襪。對此牛德草很不樂意,他嫌急匆匆要走了,還這樣地換來換去,太麻煩;他認為這是去工作,又不是出門走親戚,何必在穿著上這樣刻意講究,把人擺弄得反倒不自然起來。只是迫於臘梅已經把他所要換洗的衣服取出來,都擺在他面前,自己又沒有十分充足的理由來搪塞,只好順從地把它們都換上。他邊換衣服嘴裡邊嘟噥著抱怨說:“這是去幹事,又不是中了狀元去當官兒,一下子換得這麼齊整的都不怕人笑話?”在他心裡想的是人活在這世上,一切都要本本分分、自自然然,你本來是個什麼樣兒,讓人一眼看著就是個什麼樣兒,不要外表和實際差距太大,變化太突然,以致失去本真,讓人覺著矯揉造作了。可是臘梅不這樣想,她以為“要看家中妻,就看丈夫身上衣”,牛德草身上的所穿所戴,就是她自己形象的無形寫照。

李臘梅對牛德草語重心長地再三小聲叮囑說:“你到縣文化館後,可不比在自家這農村鄉下。那裡工作的人,盡都是國家正式幹部,個個有學問,也都很講衛生,你一個莊戶人家、泥腿子,要是整天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滿身都是汗腥味兒,誰還願意和你在一塊兒?老遠你就會把人家給燻走的。不出三天兩晌午,一準就會被人家把你趕回來的。你別看這些不起眼兒的小事兒,小事不小,它往往是大事的引線,會影響大事的。”臘梅說著這些嘮嘮叨叨的話,無意中使牛德草聯想起一句古話:“禍患常積於乎微,智勇多困於所溺。”覺著有點道理,但他表面上還是強詞奪理,涎皮賴臉地笑著說:“管他誰怎麼樣去,反正我就是我。我就喜歡‘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臘梅一下子板起面孔,十分嚴厲地嗔怪他說:“你別在我跟前嘴能。你耍貧嘴,說的那些話我聽不懂,但我得再叮嚀你一句,別一走就把家給忘了,抽空兒也回來轉轉,把家裡的零碎雜活幹幹,不能甩手一走把家裡的這一攤子就全都扔給了我。擔水呀,倒尿呀,那些擔呀挑呀的活兒,都是男人乾的事情,我個女人家可幹不動。”牛德草見臘梅把話說到這裡了,立刻就動情地說:“這事你儘管放心。再說了,我就是忘了幹它們也忘不了幹你呀,一有空兒就回來會抱你的。”說著動手動腳地上前就抱住了臘梅,在她臉上親起來,被臘梅猛一把推得坐在床上。臘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沒見過都上三十的人了,老沒個正經的,心還往哪兒想?”

牛德草母親劉碧霞對牛德草去文化館這事看法可就大不一樣了,當她一得知牛德草要到縣上文化館去幹事的訊息,馬上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立坐不安起來:“這可該怎麼辦呀?一家子一年到頭就憑德草在生產隊裡掙工分,分糧食、分錢哩,雖說一個男強勞辛苦一天僅掙人十分工,好年景還分不到五角錢,可是這工分,糧、菜、油、柴——什麼都能分呀。一家子人朝天日每過日子憑的就是這工分,德草要是屁股土一拍走了,家裡工分靠誰來掙呀?這掙不下工分,今後日子該怎麼過呢?”她想著想著,心裡就熬煎得不行,忍不住忿忿地走進牛德草所住的廈子房,氣呼呼地責問牛德草說:“德草,你給我說,你今兒收拾東西幹啥去呀?”牛德草微笑著十分平靜地回答說:“縣上抽調我到文化館去。”……(未完·待續)

第三十一章 衣錦廟東(下)

(接前章)……“啥?”劉碧霞一下子就聲高了,“德草,我看你這娃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一天膽子就大盡了!我問你,你去那兒的事和家裡人誰商量過?你把我一天還當不當人?現在你翅膀硬了得是?我告訴你,把事情弄清楚,我是你媽!——你知道不?我實話給你說:這事,我不同意!你能去得成先試試。”

牛德草把這次去縣文化館,看作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你想,他怎能輕易地說放棄就放棄不去呢?他不理他媽這一套,只管在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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