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部分(3 / 4)

地坍塌下來。隨著氣流的推力,他站不住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退,手裡緊握的那把用來剷土的鐵鍁隨之被凍土壓住,他就再也握不住了。還沒等他來得及撒手,鐵鍁把就把他壓得身子倒了下去,幾乎是與此同時,咔嚓一聲,鍁把被壓斷了,他也就被坍塌下來的凍土層把下半截子壓在底下。只聽牛保國像殺豬一樣尖聲驚叫起來:“哎喲媽呀!救命呀,快來人救命呀——”

要說還要算牛保國命大,坍塌下來的那凍土塊子的邊沿部分幸虧大部分重量塌還是在了牛保國的鐵鍁把和架子車尾巴上。架子車尾巴把它給撐住了一些,這才使得所塌下來的這凍土塊子沒有把全部重量實實在在地壓在他身上,要不然這一下即使把他塌不死,也會塌得多處粉碎性骨折。

整個修地現場的人,一聽見牛保國那樣慘痛地尖叫,也不知道他這兒到底發生了多麼重大的施工事故,立馬都扔下手中正幹著的活兒,趕緊跑過來細看究竟。一時間大家急如星火地用钁頭刨,用十字鎬撬,拉著牛保國的兩隻胳膊,七手八腳地直往出生拖硬拽,一邊嘴裡不住地喊著“小心,小心點兒,千萬不要把人的什麼地方別壞了……”一邊好不容易才把他從坍塌的凍土底下拉出來。

牛德草這時手裡握著那把二十四磅的長柄大鐵錘,像尊石雕泥塑的神像一樣,只是傻愣愣地呆站在高處觀看,一動也不動。

大家把牛保國抬到一邊兒,讓他平躺在旁邊不遠的一塊兒平地上。牛保國連驚帶嚇,一時臉色蠟黃,沒了一點兒血色,腿腳疼得不敢動。工地上有個懂點兒醫道的人上去給他摸摸這兒,捏捏那兒,折騰了老半天,然後又輕輕地揉了揉說:“不要緊,骨頭沒塌壞,看來只是人受了一驚,傷都是些壓的皮肉外傷,現在腫起來,回去後擦上些碘酒,將息幾天就會好的。”牛保國哭喪著臉,滿是委屈抱怨,無可奈何地向眾人訴苦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不是眼睜得圓圓地就把人往死的給塌哩嗎?有什麼辦法……”

牛德草這會兒站在高處,橫眉怒目,仍然一動不動,嘴裡不說什麼,心裡卻暗暗恨道:“沒砸死你,算你老熊幸運、命長。我就不信你天不怕、地不怕,肆無忌憚,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在誰身上都打歪主意。狗彘不如的東西,長點兒記性唄;不然,以後叫你領教的地方多著的,得死不得死,那就看你熊的造化了。”

黨支部書記兼農田基建工地總指揮杜木林,這時聞訊趕來了,他簡單詢問了一下事情發生的前後經過,雖然心裡已多少意識到一點兒事發的緣由,牛德草這小夥子的用心,頗覺不可小覷,但又不能直說。身為廟東村生產大隊一把手的他,怎能輕易毫無憑據地東拉西扯,捕風捉影,靠胡亂猜測發表看法,處理事情呢?這件事他只能以施工中因過失而導致的常見事故論處,於是板起面孔,十分嚴肅地指斥牛德草說:“德草,我說你這小夥子也太不像話了。虧你還是工地上的施工技術員呢,平常你嘴上給社員群眾是怎麼講的?我看你把‘安全保障施工,施工必須安全’都講到鼻子裡去了?‘安全’二字難道對你來說只是為講給別人聽的?到你跟前就不是回事兒了?我給你說,這事你得給我寫出深刻書面檢查,晚上交到大隊部!隊委會視你檢查的態度與深淺,再對你作處分決定。”

牛德草一臉的兇相,聽著這話似乎很不服氣,一雙本來就挺大的眼睛,瞪得眼珠子就快要蹦出來了。他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不顧一切地又掄圓了手中所握的那把長柄二十四磅大鐵錘,伴隨著嘴裡所發出的一聲接一聲、力氣十足的吭哧吭哧聲,發瘋似的在那堅硬如鐵的凍土層上一個勁兒地猛砸,直砸得他氣喘吁吁,臉色漲紅,滿頭冒汗,直砸得他腳下的那塊地都在哆哆發抖,也不停止。不過這會兒他所掘的凍土再也沒有懸空部分了,所以儘管他用大鐵錘把凍土層都已砸出一個個的深坑,但也沒能砸得再掉下來一塊兒大些兒的凍土塊子來。

杜木林和社員們看著牛德草那副平日少有的怕人兇相,覺著事情很不一般,遠非他們所認為的那樣,禁不住脖頸子背後直冒寒氣,個個暗吐舌頭:“這人呀,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現在大了,有他自己的意念,誰也干涉不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一點兒不假;人活在世上,千萬不要惹下死了對頭。”於是他們都很知趣,連黨支部書記杜木林也都三緘其口,止住不再數落牛德草,而是趕緊派人用架子車把牛保國拉上,往回送去了事。

有一天傍晚,突然孟至塬人民公社武裝幹事來到廟東村生產大隊,打發民兵連長把牛德草叫到民兵連長的家裡,聲色俱厲地喝問道:“牛德草,你最近在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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