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部分(3 / 4)

,傾斜過度而不爭氣地倒了下去。慌亂之際,王黑熊的腳又在躲避牛百順的拳頭,身子往後倒下的過程中,不留神給蹬到了講臺上他面前放燈的那個桌子的腿上。只聽得當即撲裡倒通一陣亂響,王黑熊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了他身後牆上的黑板楞上,直撞得他頭嗡的一聲響,就昏迷了過去;一時間他分不清是面前牛百順的拳頭砸在了他的頭上,還是身旁另有人還在趁機暗算自己。

就在他跌倒在地、頭被撞昏的那一剎那,他面前被他腳蹬倒的那張放在講臺上的桌子跟著又倒了下來,正好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身上,桌子上的那盞唯一用來照明的罩子燈也因滑落,掉在地上而被摔得粉碎,立時滅了。作為會場的整個教室由於沒了燈,霎時一團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打死人了!”王黑熊心裡突然害怕極了,慘烈得像殺豬一樣,拼命地叫喚起來,“救命啊!牛百順打人咧!”牛戰鬥聞聲在黑暗中馬上振臂予以聲援,慷慨激昂地高呼:“要文鬥,不要武鬥!”會場上眨眼間就亂成了一鍋粥,瞬息誰也弄不清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一抹黑的會場,只聽有人在發牢騷說:“這夥熊挨球的一天純粹是吃飽沒事幹,撐得胡弄哩,一個個眼睛睜得圓圓的說瞎話。弄這是他媽的個屁。走,今日這會還開他大那個頭哩,開不成了,回他媽的回!”其實,有好些人心裡盼不得事情像這樣—生產隊的記工員把開會來的人名字一記,工分掙到手了,就早點兒回去睡覺。

這些貧下中農們,革命的動力,也沒有人太得去關心革委會主任王黑熊的死活,說話間嘩啦一下子大都走散,回家去了。甚至有人還在往回家走的路上暗中幸災樂禍,心想:“不在這挨球的平日手裡有點兒權就張狂得不知道他姓什麼了,今兒個算是生鐵碰著秤錘了—這才美。”還是造反隊長牛戰鬥和貧協主席黃娃與革委會主任王黑熊階級感情深,他們之間人不親行親,因為都是同一戰壕裡風雨同舟的革命戰友,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才發揚了偉大的階級友愛精神,摸黑把不住聲呻吟的王黑熊從桌子下面生拉硬拽出來,攙回了家。

第二天,不知革委會主任王黑熊先一天晚上頭部所受的傷是輕是重,反正只見他出門來時頭上纏著圈紗布,胳膊還吊在套在脖子的繃帶上—哪裡再有沒有傷還不知道。也說不來他的傷是真的還是想要老貧農牛百順給他承擔傷害責任而裝出來給人看的假相,反正是請醫生看過了,人從精神上看似乎也一下子都蔫多了,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出以往的那股子盛氣凌人的革命朝氣了。

廟東村生產大隊再也沒能為此開得起來全體貧下中農大會,補西北民主革命不徹底那一課的工作就這樣給擱置起來。此後造反派們就因內訌各立山頭,互有門戶。他們為了在誰是最革命的,誰跟毛主席他老人家跟得最緊這些大是大非問題上能爭出個高低曲直而派性大發,在窩裡爭鬥不息,就誰也再都無暇顧及其他的那些細枝末節事了。因而其他生產大隊的革委會,在這場運動中都補定了不少的漏劃地主、富農,而惟獨廟東村生產大隊的“補定”工作由於英明、果敢的革委會領導一班人沒有選準突破口,終於導致由牛保民家開始,被牛百順盛怒之下出手一拳,打得被迫又在牛保民家擱淺,中止,最後連一戶“漏劃”都沒能給誰家定得上—這到底是功是過,廟東村眾說不一。

第十一章 偷情夤夜(上)

劉碧霞是個嘴碎,愛叨咕,說話刻薄而又不經事的人,別看保民在世時她諸事有牛保民的為人在鄰里百舍中間的影響,顯得一切順順當當,她這人還有些本事,可是保民一去世,世態對她來說變化可就大了,相當一部分人是人在人情在,人歿顏色改,和她交往時誰也不再看牛保民的情面而讓她三分,所以她就覺著凡事都不像以前那樣稱心,事事棘手,事事掣肘,讓她作難得實在不行。就連她想向飼養室裡要頭牲口用用,這本來是一公二道的事情,然而飼養員也都是推三阻四的找藉口不爽快給她,她氣得簡直不行,然而對飼養員又有看法、沒辦法;她下地上工幹活去,剛剛遲到了有三五分鐘,帶工的作業組組長就不僅當眾點名批評,給她難看,讓她下不來臺,而且還給她只計半晌工,把她當作落後的典型,拿來教育其他人,殺雞給猴看。你看這把人能氣死氣不死?為此她心裡委屈極了,認為這是生產隊幹部沒事尋事,在故意找自己的碴兒,難為自己,和自己過不去,給自己小鞋穿。但是你想她能跟人家幹部說得清、辯得明這些理嗎?理,那可是永遠是在人家當官的那一邊的,更不要說畢竟你有不到的地方。處於這種境地,她真是覺著自己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實實是求告無門,想發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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