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已經吵嚷起來,亂成一團。劉彥昌泣不成聲地對沉香說:“兒呀,你趕緊自己逃命去吧!”說著果斷地一把推開沉香,衝著王桂英說:“夫人,我去前門應對,儘量拖延時間;你趕緊送沉香從後門逃走!”沉香這會兒見狀發瘋似的一把抱住秋歌哭喊著說:“不,我不走。我不能自己一走了之,把事情推到弟弟秋歌身上,讓我的好兄弟替我去死!”劉彥昌這會兒急得手忙腳亂,氣得七竅生煙,大聲吼道:“事不宜遲,刻不容緩。我不能讓國舅爺來了,把我的兩個兒子全都帶走!現在只好能逃走一個是一個了……”劉彥昌、王桂英,還有秋歌併力把沉香推的推,拉的拉,生拉硬拽,推出了後門。“爹,娘呀---你們不能不要孩兒我呀!”隨著撕心裂肺的一聲呼叫,沉香又撲了上來,“四野茫茫,你們叫孩兒該投奔哪兒去呀?”“快找你娘三聖母去吧!”劉彥昌忙不迭地指使王桂英、秋歌“砰”地一聲就把後門給關死了,任憑沉香在門外怎樣哭喊,踢打,他們也全然不予再去理睬了。
劉彥昌他們來到廳堂,喘息未定,國舅爺就帶著一群軍隊,衝開劉府差役的阻攔,窮兇極惡地闖進了知州衙門。國舅爺一聲令下:“小的們,把劉府大小人等統統給我綁了帶走!我要一個一個地砍下他們的頭顱,給我的兒子官寶祭靈!”劉彥昌見國舅爺進得府來如此蠻橫,肆意妄為,不由義憤填膺,火往上冒。他上前一步,厲聲喝道:“且慢!朗朗乾坤,太平世界,雒州地面,豈容爾等胡來!朝有聖主,國有律法-----對此萬歲爺早已三令五申,按律行事也就是了。我劉彥昌父子一人犯法一人當,休得殃及無辜!”國舅爺聽言嘿嘿冷笑著說道:“劉彥昌,你放聰明點兒,別在我面前拿什麼皇上、朝廷作擋箭牌。本國舅爺告訴你,如今這兒就是朝廷,我就如萬歲,我的一舉一動就是法律,不信你就睜開眼睛好好給我看看。”說著他就喝令把劉彥昌一家大小全都綁了起來。
此時有人向國舅爺稟報說不見了劉彥昌之長子沉香,國舅爺立即下令四處搜捕。軍校們把劉宅裡裡外外、前前後後翻了個底兒朝天,可也沒能搜見沉香個蹤影。國舅爺無奈之下只好忿忿地說了聲“我看他個兔崽子逃了初一,還能逃過十五不成?”於是就悻悻地帶著劉彥昌一家人等打道回府去了。
沉香被劉彥昌、王桂英和秋歌他們強行推出後門,就再怎麼也打不開門了。沒辦法,他只好逃出城外-----沉香長這麼大,可還從未出過雒州城呢。出城後他不知道該逃往何處,只知道母親三聖母是被壓在華山之下的,現在只有去找自己的生身母親三聖母說知此事這一條路了。可是華山到底在哪兒?他只知道在雒州的北面,於是就懵裡懵懂一頭向北亂撞而來。
一路上,沉香慌慌張張地往前跑上一跑,就又扭回頭朝後看一看,惟恐有人從後面給追了上來。他在崇山峻嶺裡,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上,跑呀-----跑呀,一直不停地跑著,直跑得氣喘吁吁,直跑得汗流浹背,直跑得眼冒金星,直跑得腰痛腿軟。他解開衣了扣,脫掉了上衣,不顧一切,只是一個勁兒地向北拼命猛奔,倉皇逃命。他跑著跑著,這哪兒是華山,跑到哪兒算個完,一時心裡一概沒有個數兒。最後跑得實在又飢又渴,怎麼也跑不動了,就撲騰一聲軟癱昏倒在了路邊。
沉香躺在路旁,昏昏沉沉地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突然似乎聽見耳邊有人在說:“這是誰家的娃娃,睡在路邊,也沒人管管?”沉香強打精神,睜眼一看,原來是一位鬚髮雪白,面目無比和善的老頭兒站在他的面前。在這荒山野嶺,沉香好不容易能夠碰上一個人,於是就連忙翻身爬了起來,納頭便拜道:“老爺爺,快快救我!”這老頭兒站在那裡,手捋鬍鬚,把沉香細細端詳了半天,不由得奇怪地說:“咦?你不是三聖母的孩子沉香嗎?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荒郊野外來了,且弄得這般失魂落魄?”沉香自己知道自己是個落難之人,不敢輕易暴露身份,於是就反問老頭兒說:“老丈這話何以見得?您願意救我則救,不救也罷,切莫可信口說三道四。”
這白髮老頭兒聽了這話並不反感,反倒樂呵呵地笑了起來說:“一點兒小小娃娃,沒看出心眼兒倒還蠻不少哩,只可惜你懂得什麼?且不要說看你這娃娃的模樣就知道你是三聖母的後裔,就單憑你身上穿的這件紅肚兜也能猜出個七厘八分;不然誰能用三聖母繡有‘沉香’二字的汗巾子做肚兜讓你穿在身上呢?娃娃,你可知道老翁我是何人?”沉香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表示自己不併知道,然後十分疑慮地問:“你……”這老頭兒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沉香的頭說:“實不相瞞,吾老漢不是別人,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