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等改日‘黑烏蘇’回來了,我們再和他算總賬。我不信,他躲過了初一,還能躲過十五不成?下回非叫他把河口街的這辣味嚐嚐不可,除非他不走河口這條路了。不信,叫他等著瞧。”這人又扭回頭衝著牛保國吼道:“我非叫你這個熊知道來河口街的這碗是怎麼吃的不可!”這幫人隨之就跟著那人呼啦一下子全都撤走了。牛保國一看沒事了,這才從磚摞子上跳了下來,拍了拍兩手和沾在身上的塵土。

吉生、黃娃、苟良他們那一夥擔腳販棉花的伴當,包括還有不少不認識的同行,這會兒見那幫子收保護費的人沒鎮得住牛保國,走了,就都紛紛向牛保國圍攏了過來,問這問那,顯得十分親熱,似乎都覺著牛保國今天給他們美美地出了口氣。苟良說:“保國,你沒事吧?傷著那裡沒有?”牛保國開朗地啞然一笑說:“沒事。你看,不是哪裡還都好好的嗎?”黃娃膽怯地說:“保國哥,你剛才差點兒把人沒嚇死,咱不敢在這兒再停了,趕緊走唄,讓那夥人再給來了,那就不得了。”保國鎮靜地笑了笑說:“沒事,沒一點兒事,你儘管放心,我料想他們不會再來了。不過,他們要是真的再來了,你也別怕,大不了要頭一顆,要命一條,如果要錢呢,咱還是那句話:‘沒有!’大凡世上這事情都是一個樣兒:‘好人被人欺,好馬被人騎。’你要是怕他一回,他就回回欺侮你;你要是一回給他點顏色,把他給頂住了,說不定下一回他就在你跟前變軟,再也硬不起來了。”經他這一說,黃娃突然也給來勁了,他擦了擦臉上剛才還滿眶的眼淚,搔了搔頭,恍然若悟地說:“對,你說的對著的。我見剛才他們那夥人裡邊就有‘黑烏蘇’。就那,他們還誑你,說他們的‘黑烏蘇’沒在。其實剛才收保護費,一開始和你打的那個就是‘黑烏蘇’,他打不過你了,只好那樣打圓場,給自己想辦法挽面子,找臺階下。我是認得他的,那人是河口街上有名的惡霸,滿河口街上沒有能惹得起他的人。今日竟叫你把他的風給收了,保護費收了個半截兒就收不下去了。”

沒人找他們的岔兒再收保護費了,吉生這夥人就幫牛保國找著了他挑棉花的繩擔,說著笑著,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說實在的,世上這事情,好事往往是壞事,壞事說不定還會是好事呢。不是戰國時候有個老子就這樣說過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不過儘管如此,還是利是害,人人愛;禍是福人人不。牛保國認不得河口街的惡霸“黑烏蘇”,初生之犢不畏虎,冒冒失失地和“黑烏蘇”打鬥了一場,險些打出了人命。這看來似乎不是好事,但這一打還確實給打出了名聲,打出了威風,把河口街的那個惡霸“黑烏蘇”給打怯火了,甚至把整個河口街都打鎮住了。遲早有人一提起廟東村的牛保國,滿河口街的人沒有誰不知道那人是個厲害角兒,是個不要命、沒燒熟的生生貨,都會說:“那人惹不得,不敢纏。”要說牛保國這人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還不是事情把他逼到了那一步,沒退路,著急了,一時衝動,才豁出命打鬥了一場。誰也沒料到他這一打倒把自己打成了河口街這一帶的名人。只要他在河口街上一走,能認得他的人就會在他背後衝著他指指點點地給認不得他的人介紹:“喂,你快看,那人就是那一次把‘黑烏蘇’打得認不得東西南北了的廟東村的牛保國。”此後牛保國在河口街上就再沒有人跟他過不去過,他在這裡擔腳販棉花也再沒有人向他收取過什麼保護費,甚至就連那些經常和牛保國相跟著一路走的人,河口街的人對他們也都一個個刮目相看起來,遇事安寧多了。故而在後來好長的一段時間裡,那些擔腳販棉花的人都願意和牛保國搭夥兒、做伴兒,因為這些人覺著這能有一種安全感。這樣以來,在牛保國的周圍,前前後後就總有許多人跟著,廟東村的人在河口街幾乎形成了一股勢力,甚至在河口鎮,你只要開口一說自己是廟東村的,與人共事時別人也就都會讓你三分。

河口鎮由於潼關抗日,又一次成了重要的關口,軍事上重重設卡,稽查盤問嚴,生意凋敝,而它就順天應人地代替了潼關而繁華起來。此地因水路、旱路四通八達,交通相對便利,人們漸漸地都往這兒聚,這裡的客流量就越來越大了起來。隨著經商做生意人的增多,貨物聚散量的加大,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也都紛紛開始往這兒湊。在省內,它是潼關、大荔、華陰三縣的交界地帶;在省際,它又是山西、河南、陝西三省的銜接處。加之它又距離各種政治中心較遠,各派統治勢力量鞭長莫及,於是在這兒有好多事情就都好辦。經濟活躍,各種人來客往多,訊息獲得傳播就也容易。這裡一旦發生任何一點兒事情,向周邊地區輻射面都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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