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密:《顏氏家訓·書證》作“虙”,可從。虙(f*伏)子賤:虙不齊,字子賤。春秋時魯國人,孔子的學生,孔子稱他作君子。曾作單父宰,後世追封為單父侯。漆雕開(公元前540年~?):姓漆雕,名啟,字子開。春秋時魯國人,孔子的學生。習《尚書》,不願做官,以德行著稱。著《漆雕子》十三篇。公孫尼子:戰國初人,孔子的再傳弟子。著《公孫尼子》二十八篇,今不傳。
(6)上言“亦論情性”故疑“性”前脫一“情”字。
【譯文】
周朝人世碩認為人的本性中有善的有惡的兩方面,取人的善良本性,透過培養、引導,好的品行就會滋長起來;取人的惡劣本性,加以培養、引導,那壞的品行就會發展下去。像這樣,原來情性就會各有善惡,而是善是惡,在於培養的方向。所以世碩作《養性書》一篇。虙子賤、漆雕開、公孫尼子這些人,也論述過情性,與世碩相互有出入,但都說人的情性中有善惡兩個方面。
【原文】
13·3孟子作《性善》之篇(1),以為人性皆善,及其不善,物亂之也。
謂人生於天地,皆稟善性,長大與物交接者,放縱悖亂(2),不善日以生矣。若孟子之言,人幼小之時,無有不善也。微子曰(3):“我舊雲孩子,王子不出(4)。”紂為孩子之時,微子睹其不善之性。性惡不出眾庶,長大為亂不變,故云也。羊舌食我初生之時,叔姬視之(5),及堂,聞其啼聲而還,曰:“其聲,豺狼之聲也。野心無親,非是莫滅羊舌氏。”遂不肯見。及長,祁勝為亂(6),食我與焉。國人殺食我,羊舌氏由是滅矣(7)。紂之惡,在孩子之時;食我之亂,見始生之聲。孩子始生,未與物接,誰令悖者?丹朱土於唐宮(8),商均生於虞室。唐、虞之時,可比屋而封,所與接者,必多善矣。二帝之旁,必多賢也。然而丹朱慠,商均虐,並失帝統,歷世為戒。且孟子相人以眸子焉(9),心清而眸子瞭,心濁而眸子瞭(10)。人生目輒眊瞭,眊瞭稟之於天,不同氣也,非幼小之時瞭,長大與人接,乃更眊也。性本自然,善惡有質(11)。孟子之言情性,未為實也。然而性善之論,亦有所緣。或仁或義(12),性術乖也。動作趨翔,性識詭也,面色或白或黑,身形或長或短,至老極死,不可變易,天性然也。皆知水土物器形性不同,而莫知善惡稟之異也。一歲嬰兒,無爭奪之心,長大之後,或漸利色(13),狂心悖行,由此生也。
【註釋】
(1)《性善》:據說是《孟子》中的一篇,一般人認為是後人的偽作,今已失傳。這裡王充引用的內容與今本《孟子》中關於性善的思想是一致的。
(2)悖(b8i倍):違背。亂:禍亂。
(3)微子:參見2·5注(16)。《尚書·微子》載有他與太師、少師的問答之辭。引文參見《尚書·微子》。
(4)王子:這裡指商紂王。
(5)叔姬:羊舌食我的祖母。
(6)祁(q0其)勝:春秋時晉國大夫祁盈的屬官。
(7)以上事參見《左傳·昭公二十八年》。
(8)土:下文有“商均生於虞室”,故疑“土”當作“生”。遞修本亦作“生”,可證。
(9)眸(m¥u謀)子:眼珠。
(10)眊(m4o帽):眼睛失神,昏亂。以上說法參見《孟子·離婁上》。
(11)質:本質、性質。這裡指人所承受的性質。
(12)“或仁或義。。天性然也”四十字,與本篇末段重複,按文意不該在此。後“皆知水土物器。。稟之異也”十九字,按文意疑應隨上句移至本篇末段。
(13)漸(ji1n堅):浸漬。
【譯文】
孟子作《性善》篇,認為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至於他們不好的東西,是受了外界事物的不良影響。說人由天地所生,都稟受了善良的本性,長大以後與外界事物接觸,放縱自己,胡作非為,惡劣品質日漸滋長。像孟子說的,人幼小的時候,沒有不善良的。但微子說:“我過去評論孩子時說過,紂王沒有一般孩子好。”因為紂王做孩子的時候,微子就看出了他不良的本性。其稟性惡劣,不如一般人,長大之後為非作歹,並沒有改變原來的稟性,所以他這樣說。羊舌食我剛生的時候,祖母叔姬去看他,剛走到堂屋,聽見他啼哭的聲音就往回走,說:“他啼哭的聲音,像豺狼號叫。狼子野心,不認六親,只有這個孩子,才會滅我羊舌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