悝之鼎銘,周臣勸行。孝宣皇帝稱穎川太守黃霸有治狀,賜金百斤,漢臣勉政。夫以人主頌稱臣子,臣子當褒君父,於義較矣。虞氏天下太平,夔歌舜德。宣王惠周,《詩》頌其行。召伯述職,周歌棠樹(11)。是故《周頌》三十一,《殷頌》五,《魯頌》四,凡頌四十篇,詩人所以嘉上也。由此言之,臣子當頌,明矣。
【註釋】
傳:當為“儒”。隸書儒或作■,故易訛為傳。
拘:拘泥,狹隘,目光短淺。
孔悝(kuī虧):衛國大夫。鼎:禮器。銘:銘文。古代的一種文體,常刻在碑石或鍾、鼎一類的器物上,以稱頌功德或以示鑑戒。衛孔悝之鼎銘:孔悝曾輔佐喪失君位的衛莊公重新獲得帝位,莊公為了表彰他的功勞,特地在一座銅鼎上鑄刻銘文,贊孔悝祖先的功勞。參見《禮記·祭統》。周:東周。周臣:春秋時期,周天子和各國君王之間名義上還存在著君臣關係,各國的臣子都算是周天子的“陪臣”,所以這裡的周臣也包括各國的君臣在內。
穎:當作“潁”,形近而誤。潁(yǐng影):郡名。戰國秦王政十七年(公元前230年)置,以潁水得名。治陽翟(今禹縣),在今河南中部一帶。黃霸:人名。漢宣帝時由潁川太守升為丞相,封“建成侯”,以政績清平著名於當時。
較:通“皎”。明顯,清楚。
夔(kuí葵):相傳是舜的樂官。夔歌舜德:《史記·夏本紀》:“舜德大明,於是夔行樂。”宣王:周宣王。惠周:對周朝作出了貢獻,指宣王中興。
《詩》:指《詩·小雅》中的《六月》、《車攻》、《斯干》等篇。《詩》頌其行:《漢書·董仲舒傳》:“周宣王思昔先王之德,興滯補弊,明文、武之功業,周道燦然復興,詩人美之而作。”召(shào紹)伯:周武王之弟姬姡АJ鮒埃褐詈釹蛺熳穎ǜ嬙持吻榭觥U飫鎦蓋謨諡笆亍!睹獻印ち夯萃酢罰骸爸詈畛�諤熳釉皇鮒埃�鮒罷擼�鏊�耙病N薹鞘掄擼�菏「��共蛔悖�鍤×捕��桓�!�
(11)棠:甘棠,俗稱棠梨。周歌棠樹:傳說召伯為了不誤農時,在農忙時曾離開城邑到甘棠樹下去判案,詩人因此寫了一首《甘棠》詩來歌頌他。參見《詩·召南·甘棠》、《說苑·貴德篇》、《韓詩外傳》一、《鹽鐵論·授時篇》。
【譯文】
當今天下太平了,歌頌功德的詩歌樂曲,可不可以創作,釋經的人不知道,所以稱他為“拘儒”。衛國孔悝受到鼎鑄銘文的表彰,周代的臣子互相激勵操行。漢宣帝稱讚潁川太守黃霸有優良的政績,賞賜一百斤金子,漢朝的大臣都盡職政事。因為君王稱頌了臣子,所以臣子應當頌揚君父的功德,這在道理上是很清楚不過的。虞舜統治的時代天下太平,夔歌頌舜的功德。周宣王使周朝中興,《詩》裡就頌揚他的品行。召伯勤於政事,周人歌頌他在棠梨樹下判案的美德。所以《周頌》有三十一篇,《殷頌》有五篇,《魯頌》有四篇,總共頌有四十篇,都是詩人寫來頌揚君王的。照此說來,臣下應當頌揚君王,是很明白的了。
【原文】
60·3儒者謂漢無聖帝,治化未太平。《宣漢》之篇,論漢已有聖帝,治已太平。《恢國》之篇,極論漢德非常,實然乃在百代之上。表德頌功,宣褒主上,《詩》之頌言,右臣之典也。舍其家而觀他人之室,忽其父而稱異人之翁,未為德也。漢,今天下之家也;先帝、今上,民臣之翁也。夫曉主德而頌其美,識國奇而恢其功,孰與疑暗不能也?
【註釋】
《宣漢》:指本書《宣漢篇》。
《恢國》:指本書《恢國篇》。
右:據章錄楊校宋本當作“古”。
先帝:死去的皇帝,指漢明帝。今上:當今皇上,指漢章帝。
【譯文】
儒者認為漢代沒有聖明的帝王,統治教化尚未達到天下太平。《宣漢篇》中,論述了漢代已經有了聖明的帝王,國家的治理已經太平。《恢國篇》充分論述了漢代功德非同一般,確實超過了過去所有的朝代。表彰頌揚功德,宣揚稱頌皇帝,《詩》中寫有頌詩,這是古代臣子的職責。拋開自己的家而讚賞別人的家,輕視自己的父親而頌揚別人的父親,不能稱為美德。漢朝,就是當今天下人的家;已死的漢明帝和當今皇上,就是老百姓和臣子的父親。知道君王的功德而稱頌他的完美,看到漢朝的傑出而表彰它的功德,這和那些愚昧而不能這樣做的人相比,誰高明呢?
【原文】
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