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想要獨處的時候都會來這裡,這是她的秘密基地。
小惠那消失在回憶的黑暗之中,現在站在這裡的,是已經長到十七
歲又兩個月的惠那。
這是……眼淚。
我正在哭啊。
意識到了之後,更加無法停止淚水。
其實她並不悲傷,也不悔恨,更不是疼痛,只是揭露無遺的赤裸內心
不斷溢位了嗚咽,頰上滴落的淚水把夾克的前胸部分都沾溼了。
金髮銀眼的少女,只是凝神地看著哭個不停的惠那。
“你看到了什麼?”
“洋娃娃……還有,小時侯的我……”
“那個是你的夜國入口。”
“……你到底是誰?”這句話無意識地從她口裡跑了出來。
就像從小就一直懷抱著的疑問,終於到了揭曉答案的時候。
“我是芙蕾亞。”少女回答。
“暗狩者芙蕾亞。”
模糊的少女形體,像是黃昏的幻影一樣變得淡薄。
想要緊抱著她,伸出的雙手卻只摟住了空氣。
嘴唇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這是第二次的親吻。
從嘴裡流入的,是無止盡的愛慾及戀慕。
這種心情,惠那拼命想要多感受一些。
“AufWiedersehen(注35)。”芙蕾亞說完,就消失了。
只剩下銀鈴般的聲響,以及漸消的殘光。
8
伊那山地北部,初夏的黃昏時刻。
微風吹拂。
走慣的路,看慣的景色。
迎向炫目朝陽的上學道路。
還沒轉換假日心情的學生們都無精打采地提著書包,朝學校走去。
一成不變的時間,今天也照樣地重複上演。
在這螺旋之中,有個週一症侯群強烈發作中的女學生——白河惠那——的身影。
“惠那。”
三朝木奏飄逸著制服裙子跑了過來。
“……早啊,奏。”
“你幹嘛一臉浦島太郎的表情啊?”
“啊,我忘記拿玉手箱(注36)回來了……”
“看來你是平安無事了。昨天我打你的手機也不通,打到你家也沒人接……
我還以為你說不定進醫院了呢。”
“醫院?”惠那反問著。
昨天確實碰上好幾次差一點就會死掉的事情,但是那些到底是現實
還是夢幻,她還不怎麼能確定。
“……難道你的相思病還在好評上映中?”
“嗯,大好評唷。”
“昨天傍晚,你跟那女孩在宮薤車站附近吧?”
“大概吧,我也不是很確定。”
“你都沒有看新聞或是報紙嗎?
“怎麼了嗎?”
“啊啊,真受不了你。”
焦躁的奏從書包裡拿出了一疊東西。
“看吧……”
那是每日新聞的早報。
“這可是今天的頭條呢。我說啊,你在電車上都沒看到嗎?”
“好啦,快給我看啦!”
奏把報紙攤在惠那的眼前。
“宮薤市上方出現謎樣光芒,八百人以上輕重傷。”
“咦咦咦咦咦!”看著大大印在報紙上的字樣,惠那不禁啞口無言。
她從奏的手中搶過報紙,仔細地讀起報導內容。
昨天傍晚,整個宮楚市出現了大規模的發光現象。有人說就像是無
數的魂魄聚集在一起似的,也有人說那像是大量的昆蟲或是什麼東西。
不管那是什麼,簡直就像擁有意識般地聚集在上空,爆發出猛烈的閃光,
無論有線或無線的通訊都受到了干擾。
這到底是恐怖分子之類的人為事件,或是大規模的落雷、球狀閃電
現象,甚至是人類尚未理解的天文現象,總之還沒有人知道原因。
閃光會受到這麼廣大的注目,是因為惠那她們所在位置的附近,有
不少人的眼睛被閃光刺痛,出現了頭暈嘔吐的現象,因此大多都被送到
醫院去了……
“從昨晚開始大家就一直在討論這件事了吧?雖然我因為待在家裡
所以沒親眼看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