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像不會,他的聲音極度平靜。
“我約好和朋友碰面。”其實是男朋友。
“可以幫我開門嗎?我想進去休息一下。”
“嗯。”我摸索著皮包裡面,卻一直找不到那串串著企鵝幸運符——巧送我的——的鑰匙。
我悄悄地瞄一眼,父親正抬頭望著房子。
“房子這麼舊了?”
“是呀,都比我大了。”
“說得也是。”父親喃喃地重複著,聲音吐出來的瞬間,化為空氣凍凝,不知為什麼有點寂寞。“你出生三年前買的……奈緒子,你喝酒了?”
“只有一點點。”
“是嗎?畢竟你也長大了。原來你也會喝酒?嗯,原來如此。”
“酒沒什麼大不了吧?”父親那種反應讓我忍不住笑了。“我滿二十歲了呢!”
“女兒成年這件事真的很不可思議。”父親笑了。
就這樣,我所記憶的父親回來了,啊,站在我眼前的確實是爸爸!
終於找到鑰匙了!插入鎖孔,轉動,發出喀嚓一聲。已往因為房子老舊的關係,所以門柱通常略微扭曲,偶而會有稍微卡住的感覺,可是,今天卻很滑順。
“啊。糟了!”我全身僵硬,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父親龐大的身軀走過我身旁,進入走道。
看樣子他還沒有忘記,馬上找到電燈開關,開燈。只見父親高大的背部、灰色的外套,然後映入眼簾的是鋪著棉被的地面。
“那是怎麼回事?”父親回頭說道:“這種地方怎會鋪著棉被?”
“不,那是……”我說不出話來。儘管說不出話,我還是追過父親,大步踩過棉被,走向裡面的客廳。
實在糟糕,如果知道父親會回來,應該把棉被收起來。可是……誰會知道呢!我一面想著該如何解釋,一面按下冷氣機開關並脫下大衣。父親也跟進入客廳。
“真令人懷念呢!”父親望著客廳,高興地笑了。看樣子彷彿已不在意放在走道的棉被。
我鬆了一口氣,問:“上次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去年夏天來過吧?咦,沒有嗎?”
“我也忘了。啊,那時在陽臺看松葉市的煙火。”
“嗯,是看了。很漂亮。也就是說夏天來過囉!”
“是的。”
“那麼,從那時到現在,已經有半年沒過來了!”父親說著,再次望著客廳。
約十席榻榻米左右的客廳,其實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只擺放著電視機、沙發和茶几。即使這樣,父親出現在此也令人覺得奇妙。雖然與家人分開僅只兩年多,但這個家並沒有接納父親的感覺,好像已經忘掉他的存在。
“有什麼吃的嗎?”父親眼珠亂轉,情緒顯然不安地站著。
“肚子餓了?”
“傍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該不會從傍晚等到現在吧?”
“是啊,沒鑰匙呀!”
我望著牆上的時鐘——十點三十分。雖然不知道父親所謂的傍晚是指何時,但他絕對已經等上四、五個小時。
“我以為自己帶著,沒想到卻是別把鑰匙。”
“爸爸,您還是像以前一樣。”我既覺得懷念,同時也愣住了。
父親是個相當隨性的人,可以馬上忘記剛聽到的話;也經常掉東西,反正完全不能依賴。對於他這樣的狀況竟然能夠工作,而且還出乎意料地有成就,這讓我一直感到不可思議。
“在車站前面隨便吃吃不就好了,還……”
“本來以為你很快就會回來的。何況,我想在家裡吃點東西,在家吃安心多了。”
這也是父親一貫的姿態。不管多晚,他回到家一定要吃飯,否則就好像不算回家。
我走向廚房,開啟冰箱:“只有冷凍的乳酪餅。”
“那就夠了。”
“那麼,等我一下。”
我把乳酪餅放入烤箱,時間轉到七分鐘。滋、滋、滋的。烤箱亮紅燈了。我用手指摸了一下乳酪餅的表面,並沒有因為快轉而變熱,還是冰冷的。我看著烤箱,問道:“爸爸,怎麼突然回來這邊?到總公司出差?”
“不……”父親人在客廳,我聽不太清楚他的聲音。
“您說什麼?我沒聽見。”
“我離家出走了。”
在不遠處響起很大聲音,讓我嚇了一跳。我回頭一看,父親不知在何時已經站在廚房。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