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去泰國進行了一次奇異的調查旅行——我們除了大唱讚歌,根本不被允許有任何異議。
艾麗西婭還在說個不停,我把身體向埃莉那邊靠了靠。
“那麼,聽著,”我小聲說,“你能把信用卡借我嗎?”
“我的信用卡早就沒錢了。”埃莉不無歉意地小聲回答,“我已經到了透支的上限。要不然我為什麼靠免費就餐券維持生活?”
第一部分 幾個數字能有多可怕呢?第6節 得到20英鎊
“但是我需要錢!”我小聲說,“我有急用!我需要20英鎊!”
我的聲音比我打算的要大得多,艾麗西婭停止了演說。
“麗貝卡,也許你早就應該加入福蘭特投資。”艾麗西婭說。屋子又是一陣竊笑。幾個人轉過臉張著嘴傻看著我,我怒氣衝衝地回瞪著他們。看在上帝的分上,他們可都是我的記者同行耶。他們應該站在我這邊才對呀!全國記者協會的團隊精神都跑到哪兒去了?
儘管事實上我從來就沒有加入過全國記者協會,但我們依然是同一陣線上的戰友嘛!
“你要20英鎊幹什麼?”盧克?布蘭登從會議室的前排問道。
“我……我的姑媽,”我挑釁似的說,“她住院了,我想給她買件禮物。”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然後,讓我難以置信的是,盧克?布蘭登把手伸入口袋,掏出了一張20英鎊的鈔票,然後把它遞給了坐在前排的一名記者。那名記者猶豫了一下,便把錢向後面一排傳過去。就這樣,一張20英鎊的鈔票經過手手相傳,最後終於到了我這兒,就像風扇旋轉著穿過人群。當我接過鈔票時,會議室裡響起了一陣掌聲,我的臉通紅。
“謝謝,”我尷尬地說,“當然,我會還給你的。”
“替我向你的姑媽問好!”盧克?布蘭登說。
“謝謝!”我又說了一遍。然後我看了艾麗西婭一眼,心中泛起一絲勝利的感覺。她看起來沮喪極了。
到最後的記者提問時間時,人們開始陸陸續續溜走,回各自的辦公室去。通常,這種時候我會去買一杯Cappuccino,再去逛逛街的。但是,今天我不會這樣。今天我下定決心堅持等到最後一個無聊的關於稅收結構的問題問完。這樣,我就可以走到前排,親自向盧克?布蘭登道謝,如果說不出口,就用手勢。然後我才會去買那條絲巾。太棒了!
但讓我吃驚的是,只幾個問題過後,盧克?布蘭登就站起身,低聲跟艾麗西婭說了點什麼,就往門口走去。
當他經過我座位時,我嘀咕了句“謝謝”,但是我不能確定他是否聽到了。
不過,誰在乎呢?重要的是我已經得到20英鎊了。
在從威斯敏斯特回去的路上,地鐵無緣無故地停了下來。五分鐘過去了,然後十分鐘。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竟會這麼差!一般情況下,我當然是渴望地鐵發生故障的,這樣就有理由在辦公室外多逗留一會兒。但是今天我就像一位患了潰瘍、憂心忡忡的商人一樣,我不停地敲打手指和嘆氣,還不時地探出頭去望著黑漆漆的窗外。
我腦子裡的一部分清楚地知道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在商店打烊前趕到Denny and George;另一部分也知道即使我趕不到,那個金髮女郎也不可能把那條絲巾賣給別人。但還是存在可能性的,所以除非我親手拿到了絲巾,否則是不能安心的。
當地鐵終於重新啟動時,我誇張地長嘆一聲,回到座位上坐定。我瞥了一眼坐我左邊那位臉色蒼白、神情緊張的男士。
“謝天謝地!”我說,“我都快絕望了。”
“這真是讓人沮喪。”他安靜地附和道。
“他們可不這麼認為,是嗎?”我說,“我是說,我們中有些人是有要緊事做的。我就非常趕時間!”
“我也在趕時間。”那個男人說。
“如果地鐵還不開動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搖搖頭,“你會感覺到非常……無助!”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個男人熱切地說,“他們沒有意識到我們中有些人……”他對我做了手勢。“我們並不是搭車逛著玩的。我們能否及時趕到事關緊要。”
“對極了!”我說,“你準備去哪兒?”
“我的太太要生了,”他說,“這是我們第四個孩子。”
“噢!”我大吃一驚,“唔……天哪。恭喜你。我希望你——”
“上次她生產花了一個半小時,”那個男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