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影象庫,同樣的圖片往往是用了一次又一次。去年,一張咆哮著的老虎的圖片就至少在三份個人理財雜誌的封面上出現過。儘管如此,讀者們卻一點兒也不介意,不是嗎?他們買雜誌的確切目的並不是要看凱特?莫斯。
而剛好埃莉的主編也不喜歡挑選封面這個差事——他們也使用影象資料館。所以我們倆就儘量找同一個時間出來工作,還可以好好地聊一聊圖片。更妙的是,影象資料館就在諾丁山門的盡頭,所以你可以合情合理花上好長的時間去那兒,再回來。通常我都免得麻煩再回辦公室,這真是打發掉一個下午時間的絕佳方式。(那可是一個帶薪的下午。顯而易見,我認為它與星期六的下午略有不同。)
我比埃莉到得早,對接待處的女孩子低聲說:“我是《成功理財》的貝基?布盧姆伍德。”我真希望自己能說:“我是《時尚》的貝基?布盧姆伍德。”或者“我是《華爾街日報》的貝基?布盧姆伍德。”我在一把鬆軟的黑色皮椅上坐下,瀏覽著快樂家庭圖片的目錄。直到一個在這裡工作的穿著時髦的年輕人走過來,把我領到燈光桌前。
“我是保羅,”他說,“今天由我來為你服務。你知道你想找什麼圖片嗎?”
第一部分 幾個數字能有多可怕呢?第14節 關於浮動通貨
“噢……”我說著,傲慢地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昨天我們已經就封面的問題開過會了,最後的決定是:“證券管理:獲得恰當的平衡。”在你感到厭煩之前,讓我告訴你上個月,封面標題是:“儲蓄存款:接受檢驗。”
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有一次用self�tanning面霜來做做檢驗?
“我要找一些天平的圖片,”我說,快速地讀著我的單子,“或者繃索、單輪腳踏車……”
“與平衡有關的圖片,”保羅說,“沒問題。來杯咖啡嗎?”
“謝謝。”我眉開眼笑,輕鬆地坐回椅子裡。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嘛?這裡真的很好。有人付錢給我,我只需要坐在椅子上,什麼都不用做。
過了一會兒,埃莉和保羅一起出現在我面前,我吃驚地看著她。她穿著一身紫紅色的套裝,腳蹬一雙高跟鞋,看起來真的非常漂亮!
“這是游泳者、船和歐洲的圖片。”保羅對她說。
“是的。”埃莉說,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讓我猜猜,”我說,“是關於浮動通貨。”
“沒錯,”埃莉說,“確切地說,是‘歐洲——沉沒還是遨遊?’”她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誇張口吻說,我和保羅都格格笑了起來。他走開後,我上上下下把埃莉打量了一番。
“為什麼打扮得這麼漂亮?”
“我一向打扮得很漂亮。”她避而不答,“這點你又不是不知道。”保羅已經推著一車幻燈片朝我們走來,埃莉從上面看了看圖片。“是你的還是我的?”
她似乎在避免和我交談這個話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不是要去面試呀?”我靈光一閃,問道。她看著我,臉紅了,然後從手推車上拿下一疊幻燈片。
“馬戲節目,”她念著,“雜技表演。這是你要的吧?”
“埃莉!你是不是要去面試?告訴我!”
一陣沉默。埃莉盯著幻燈片看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
“是的,”她咬了一下嘴唇,“但是……”
“太棒了!”我大聲喊道,牆角處幾個安靜坐著的女孩抬起頭來。“什麼樣的工作?”我壓低了聲音說,“不是去《Cosmo》雜誌面試吧?”
我們被保羅打斷了,他端著一杯咖啡走過來,把它放到了埃莉的面前,“游泳的人的圖片馬上就來。”他說,然後咧嘴一笑就走開了。
“到底是什麼工作?”我又問了一遍。埃莉申請了太多的工作,我毫無頭緒。
“是Wetherby公司。”她臉上泛起了紅暈。
“Wetherby投資公司?”她微微點了點頭,我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她為什麼要申請Wetherby投資公司的職位呢?“他們有自己的內部雜誌或類似的刊物嗎?”
“我並不是申請記者的職位,”她小聲說,“我申請的是資金部經理。”
“什麼?”我呆住了。
我知道朋友之間應該支援彼此的重大決策,就是這樣。但是對不起,資金部經理?
“也許我根本就得不到這個職位,”她說,眼睛望著別處。“但是這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