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見過他冷凜的模樣,但他用冷淡的語氣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心驚肉跳。
我盯著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猶豫著問:“那是不是小臻也會回來了?”
這句話在此刻問有點不合時宜。可我忍不住去問,去曉得他心裡的打算。蘇櫻那邊暫時找不到出路,我也拒絕了她。楊歡跟李曼青知道後,也知道沒了必要再跟蘇櫻周旋,或許從一開始,蘇櫻就知道楊歡接近的目的。那個玲瓏剔透的人兒,怎會不知曉我們的這些小心思。
目前,該斷的路都斷了。我沒有姚天明的聯絡方式,找不到蘇姍。目前就楚天逸有所動作,此刻的我,哪邊有一絲風吹草動。只要能一絲找回小臻的可能。我都要緊緊地抓住不是麼?
外面起風了,吹的樹葉沙沙作響,我緊盯著他,等著他的回答,可他遲遲未給我回答,輪廓線條分明,眸光如沉靜的湖水,不見一絲漣漪。
我有些緊張,皺著眉頭問:“容庭,你沒有把握嗎?小臻到底是在蘇姍手裡還是……還是姚天明,你沒有從蘇櫻那裡得到答案嗎?”
他忽然輕輕長嘆一聲,握住我的肩膀,將我緩緩帶入他的懷裡,吐了一口氣,語氣略帶悵然地說:“想你好好待家裡,卻還是不聽話去管這些事。”
“我沒辦法坐視不管啊。”我酸楚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一日不找到孩子,我心裡一日不安。”
他低頭凝視著我,揚了揚眉梢:“之前你讓我去查郊外那座別墅的主人,那裡曾住的人,可是姚天明?”
聰明如他,我心裡那點小九九,還真是沒法瞞過他。
我點頭道:“是的,從泰國被蘇姍帶走後,我醒來就在那房子裡,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姚天明,他沒有死,反倒將楚天逸名下的財產攬過去了,不過容庭,他沒有惡意,對於外界而言,他死了,我們能不能……”不追究。
在他的眼神下,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沒多少底氣,我怎麼能為姚天明求情呢,姚天明曾想要了傅容庭的命,也傷了沈晨北,更是幫著楚天逸處理了不少尾巴,我這般說,這讓傅容庭該怎麼想啊,我真是豬腦子,說話也不經大腦。
正懊惱地想要補充解釋,他嘴角噙著一絲溫笑說:“我有分寸,那座房子的主人現在已經易主,被泰禾集團的王總買去了,時間是在你回來後一週,也就是說,在那之前,姚天明很可能就住那。”
在我回來的後一週?
那顯而易見,姚天明是知道我回到了傅容庭身邊,這才急著將房子賣掉,那他人呢?
在我離開別墅後,姚天明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在傅容庭這裡尋找答案,可這次我學聰明瞭,知道不該去問,有些話題說深了,難免讓他起疑。
或許,他也早就知道……姚天明的心思,不然剛才也不會在說‘有分寸’三個字的時候,咬字那般生澀,我也聽出了一絲醋意,這絲絲醋意曾因沈晨北起過,後來可就再沒了。
我識分寸的不說了:“傅宛如估計一時半會不會醒來,一切等往日再說,看你疲憊,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幫忙做飯。”
“我還是先去看看孩子,小丫頭們肯定生氣了。”
何止是生氣,不過小孩子都知道撿軟柿子捏,知道我好說話,也就百般不依,傅容庭去看孩子們,女兒們一點也不為難他,什麼不平等的條約啊,一個也沒有,惹得我很是嫉妒。
聽著孩子們從客廳傳來的歡樂聲,我一邊摘著菜,一邊生著悶氣,耳朵卻不甘的一直豎著,不落下外面任何聲音。
我媽看著好笑:“笙笙,下週外婆生日,徐家那邊來了電話,讓到時帶著孩子們一起過去吃飯。”
我緩神過來說:“好的,這些年也讓外婆擔心了,明天我去給外婆挑一份禮物。”
老太太這不是什麼大壽,而她不太喜歡那些誇張的盛大宴會,就想著子孫繞膝,一家人團團圓圓吃頓飯。
我媽笑笑:“有心就成了。”
我想起一件事,問:“對了媽,這次小剛會回來嗎?他也走了幾年了,也該回來了。”
我媽隔幾天就會去徐家,有什麼訊息,她應該知道,徐剛已經出國這麼久,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回來。
從徐慧那裡知道徐剛一直清楚樓簫的事後,一想到遠在國外的徐剛與埋在老家後山的樓簫,這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曾有人說,這世界上有三種愛。
愛,不愛,不能愛。
徐剛與樓簫幾乎將這三種都佔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