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盎然,但微風仍透著淡淡涼意,深深走過去,將窗戶關上。
無意中朝窗外看出去時,驀地怔愣了一下——
她看見樓後大片綠茵茵的草地上扎著偌大的柵欄,圍成一個圓,穿著筆挺騎馬裝的男人正縱馬從半人高的柵欄前飛躍。
猶記得第一次見他,他躺在綿軟馨柔的貴妃榻上,表情肆意慵懶,眸光含情,伴著du品給他帶來的快樂,昏昏欲睡。
無法將這兩個人聯絡在一起。
樓下縱馬馳騁的,應該是另一個人才對,是像四爺那樣的男人,或是洪兆熙那樣的男人才對,不應該是他。
在她心目中,洪兆南是癮君子,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是打女人的狂徒,不應該是這樣一位英氣逼人騎馬縱橫的男人。
他那心腹毛長柔,正立在太陽傘下,目視著他的主人在馬場上縱情歡愉。
洪兆南策馬向後方跑去,馬蹄飛躍,他身體下壓傾伏,一身英氣逼人的騎馬裝英勇無比,似是要從那馬背上飛起來一樣!
深深用力的拽上窗簾,沿著牆壁,蹲在了地上。
她陪四爺去過許多次馬場,從未有一次遇見過他。
第一次遇見他時,他就是癮君子的樣子,渾身軟綿綿的躺在貴妃榻上,吸著du品,面目表情彷彿靈魂出竅了一般。
她本能的害怕這樣的男人,因為身邊沒有一個像他這樣的。
而剛才的畫面,又太具有衝擊性。
男性剛強勇敢的一面,又在深深眼底展開,她看著窗外化為虛點的一道身影,卻無端端的想起那些為了信仰奮不顧身的勇士。
洪兆南策馬向西去,馬蹄聲已漸行漸遠。
……
房間沒有任何可以聯絡外界的工具,她也是傻,其實沒有必要尋找的,洪兆南怎會犯這種低階的錯誤?
於是她開始在房間裡等,等到夕陽下山,剛才那位傭人又上樓來,請她下去用晚餐。
她便知道,今晚會見到洪兆南,於是問傭人:“洪兆熙呢?他在麼?”
傭人笑了笑,道:“深深小姐,兆熙先生不在蓉城,他去了美國啊。”
深深於是愕住:“美國?”
他們兄弟兩到底在幹什麼?把她迷暈的是洪兆熙,然後他把她交給他哥哥就不管她了,跑去什麼美國!
那位傭人說:“因為兆南先生同意了兆熙先生去美國。”
不不不!她腦子亂了!
這什麼跟什麼?
洪兆熙是去美國一陣子還是一輩子?
不不不!她又開始亂想,敏娜也要去美國,難道洪兆熙陪敏娜一起去美國?對了,敏娜和洪兆熙聯手騙了她的,他兩私下有交情的是不是?
洪兆熙在咖啡館裡對她說,“他要你回來,你就一定要回來”,這到底什麼意思?“他”是洪兆南?是不是敏娜和洪兆熙想在一起,只要幫洪兆南將她騙到這裡,他們就可以一起去美國?
那她對洪兆南又是什麼存在?
什麼叫“回來”?原本她就是屬於他的?
她自己先打了個寒顫。
天哪,這都什麼跟什麼!
她發現她不能聯想,一旦聯想一輩子也想不通,面前傭人已經朝她作出有請的手勢,恭敬道:“深深小姐,請下樓用晚餐吧。”
她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沒記錯,這是她和洪兆南此生第一次的單獨共餐。
……
騎馬回來,天色已趨近傍晚。
這裡是蓉城,一座並不繁華卻具有歷史價值的內陸城市。
洪兆南20歲後回此置業,買下了現在佔地面積廣闊的這座莊園,但他很少在這邊生活,也從未帶過女人回來。
偶爾會與洪兆熙一起回來,偶爾自己一個人回來,短住兩三天
tang,便就離開,等再來,又要過上好一陣子。
每次他來,總一個人在莊園裡消遣。
騎馬、散步、太陽下曬曬,或者坐在樓上的露臺,看看書,自己跟自己下棋,來這邊從不帶女人,生活很清心寡慾。
這邊的管家是毛長柔的親戚,家裡傭人們喚她蘭姐,就是和深深打過照面的那位。
洪兆南這人做盡壞事,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對他卻是忠心耿耿,也可以說,洪兆南用人不在多,不在腦筋靈活,而在忠心。
此時,蘭姐端著一份黑椒牛排從廚房出來,恭恭敬敬擺到桌上,看到洪兆南的酒杯已經空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