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遙控板,眼睛看著電視螢幕,漫不經心的換著臺。
洪兆熙在二樓走廊欄杆前停下腳步,他實在太安靜了,眉眼沒有一絲波瀾,兩手
tang輕輕扶在欄杆前,淺淺低眸,俯視樓下。
四爺走進廳中,光線織就出的天羅地網間,他就那樣坦然自若的看著深深。
洪兆熙方才說,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哥為我們兩個,真的是盡心盡力,如果你執意這麼做,你無疑會傷了他的心。
這句話具有魔力,已經在她腦海中迴盪了好幾遍。
安靜的坐在獨人沙發中,回望四爺深邃的眼,她突然揪緊了膝蓋。
20年過去,用溫暖和愛將她撫養長大的,是他。
如果四爺沒有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裡,她也許已經跪在洪兆南面前,乞求他的允許。
而她對爸和媽的感情可謂淡薄無幾,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也從來沒有跟他們生活過一天,就像很多年後被親生父母尋回的孩子,他們會看著站在眼前的親生父母,而內心毫無感覺。
一部分原因也是,沒有感情。
原諒她吧,她還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無比想要和他在一起。
她便朝洪兆南看,但他側臉輪廓給人的感覺異常冷酷。
電影片道又回到了央視5臺,沒有播完的球賽繼續火熱的進行下半場。
她嘴巴張了張,想說的話被心頭的苦澀吞了回去,她便只好又向四爺看。
那個面色沉靜,凡事放於心中的男人,此刻正用微笑的表情回望她投來的一瞥。
她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坦坦蕩蕩的,即便犯了錯,也坦坦蕩蕩的準備接受懲罰。
洪兆南突然仰頭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口氣如一縷縷黑色的迷霧。
他說:“現在你自己決定,是回親人身邊,還是回仇人身邊。”
那兩個字從他冷酷無情的嘴角溢位來時,深深就知道這兩方之中,有一方是她必須要割捨的了。
於是她咬緊牙關,攥緊拳頭,低下頭,死死的忍耐著此時此刻,身體像被撕裂般的痛楚。
6月1號這一天的夜晚,深深做出了有生以來最為痛苦糾結的一個決定。
等她毅然決然抬起頭,看見的是長沙發中洪兆南未曾動過一下的側影。
他仰頭靠著沙發,身體呈放鬆姿勢,沒有攻擊性,面目表情如零下中的雪。
可是那個人卻含笑立在玄關處,他背後是黑黢黢的夜,而他身上也是純粹的黑,給人陰鬱至極的感覺,只有他唇角處泛起的溫暖笑意讓她鼻頭髮酸,牙齒都快要咬碎。
許是看她表情太凝重,四爺方才笑悠悠的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