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還留著那枚大頭針?口氣裡帶著不可思議的邪笑,猖狂至極。
她已經不能夠想問題了,朦朦朧朧的意識中,似乎有點印象,臨睡前,那枚大頭針放在了梳妝檯上樅。
她小產後在醫院待了兩天,第三天洪兆南就來接她,家人面前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她的眼睛裡卻始終全是淚水。
前不久,也是這樣的深夜,她罵了深深女表子,洪兆南打了她;那一次,因為大頭針的緣故,洪兆南連孩子都殺了……
嶽月滿臉淚痕,她不願意相信,洪兆南喜歡深深。
……
記憶回到10歲以前。
她第一次用大頭針刺深深的時候,被洪兆南看見。
那天天氣真好,兩家人坐在堂屋裡喝茶聊天。
洪兆南才上初中,學業不算緊張,跟著父母來了這邊,拜訪過嶽文山與溫佩玲後,獨自一人沿著抄手迴廊散步,到了深深的屋子,看見了她的影子。
9歲的她穿著漂亮的校服裙,長筒襪和圓頭小皮鞋,梳著烏黑髮亮的牛角辮,但行為舉動卻讓人駭然。
誰都不會想到,一個只有9歲的小姑娘,竟會心狠手辣的拿著一枚大頭針,往尚且還在襁褓裡的小嬰兒扎。
深深的小手滾出一粒圓圓的血珠,通紅的顏色,伴著一聲脆亮的哭聲,洪兆南破門而入。
嶽月嚇一跳,負手藏起作案工具後,忙對洪兆南道:“兆南哥哥,你看深深的小手,是不是給木屑刺到了?”
深深哇哇大哭,引來了奶媽,洪兆南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轉身就離開了屋子。
28歲的她,還是記得這件事。
她趴在梳妝檯上,看著已經沒了那枚大頭針的首飾盒,外面的張媽又一次催促她:“少奶奶,還是下樓一趟吧,先生在樓下。”
越到後來,聲音越是微乎其微。
嶽月伸伸懶腰磨起來,依舊扭著細腰,開啟門,對門外張媽冷笑:“他又要折磨我了,你敢看不敢看?”
張媽臉色慘白,無力回聲。
她便莞爾一笑,嘴巴塗了豔麗的口紅,引人寒滲。
……
洪兆南今晚有些反常。
雖說平時也愛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但表情永遠那麼懶散邪魅,點支菸,面前擺杯酒,舒適自如的窩在沙發裡,偶會打打盹,眯上一時半刻。
但嶽月下樓,看到的又是另一種畫面。
洪兆南靠在沙發上,脫了皮鞋,腳上穿著黑色棉襪,蹺在茶几上,面上閉目養神,微攏了些吊頂大燈的朦朧光暈,使得整個人不那麼戾氣,平添了一抹整肅與嚴謹。
嶽月想,這男人若是真的愛我,我自然願意與他好好過日子,可惜啊可惜。
下樓聲讓洪兆南微微攏眉,他沒睜眼,只道:“過來幫我捏捏肩。”
這樣的相處有過,但已經離現在好遠好遠了,嶽月心生感慨,在張媽喜悅的注視下,一步一搖的踱到了沙發後面,將柔軟的手,放在了洪兆南肩上。
放在平時,洪兆南會摸她的手,之後說苄蓅的話,但今日又很反常。
他仍閉目不語,毫無表情的靠在沙發上,呈現出的是一種休憩的狀態。
張媽看的歡喜,心說,先生如果會心疼少奶奶就好了,便就問道:“先生,您要喝茶嗎?”
洪兆南沒有任何回應,這時候,張媽一般是不敢再繼續打擾的。
嶽月倒是轉臉對她淡淡道:“去給先生泡杯參茶吧,再把雪茄和菸灰缸拿來。”
洪兆南卻突然開口:“不用了,幫我捏捏肩。”
一句話,打斷了客廳悄然柔和的氣氛,彷彿下降的溫度,又一度讓人不知所措。
嶽月細柔的眉目攏著一層陰影,沒有說話,按照他的吩咐,替他輕輕捏起肩膀。
“酸嗎?”
她特意在肩頸穴使力,引起洪
tang兆南微微攏眉,雖是不見回答,倒知道他有些痠痛。
俯低頭看他,目光便微微出神。
他黑色的領口內依稀看的見一根細絲兒般的金鍊子,這鏈子他帶了許多許多年,鏈子下頭墜著一枚翡翠貔貅,是某一年他從靈隱寺求來的。
嶽月便問:“今晚怎麼回來這樣早?”
他微微挑眉,倒也沒怎麼為難,只隨口應道:“沒事兒幹,回家來快活快活。”
這話像他講的,於是嶽月認為他情緒上沒什麼多大波動,頂多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