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體正在房子下面,在一片黑色的水的推動下朝著大路邊漂去。
蒂利也起來了,在睡衣外面加了一條裙子。她看到她的女主人趴在椅子上,向開著的門外張望,桌子上放著一支蠟燭。
“天老爺保佑!”這個老女僕叫喊著說,“運河決口了,堤岸被衝開了,咱們可怎麼辦!”
布蘭文太太看著她兒子和那盞馬燈,沿著一條較高的土道走到馬房裡去。接著她看見一匹馬的黑色影子:接著她又看到她兒子把馬燈掛在馬房的牆上,並藉助微弱的燈光看到他卸下了那匹母馬的轡頭。母親還看到那匹馬的閃著光的臉,在馬廄的門口晃了幾下。馬廄現在還沒有被水淹,可是外面的水正洶湧地往屋子裡流。
“水越來越高了,”蒂利說,“老闆回來了嗎?”
布蘭文太太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
“他在那兒嗎?”她用一種傳得很遠的顯得很可怕的聲音叫喊著問。
“沒有,”從黑夜中就傳來這麼一句簡單的回答。
“那你到處去找找他。”
他母親的聲音幾乎讓這個青年要發瘋了。
他把馬拴上,然後關上馬棚的門。他蹚過地上的水噼噼啪啪地往回走,手裡的馬燈搖晃著。
那個無知覺的被淹死的屍體現在正在房子旁邊一段最深的水中流過。弗雷德·布蘭文朝他媽媽走去。
“我到車棚裡去看看,”他說。
“湯———姆,湯———湯———姆!”那個強大的非人的聲音繼續喊叫著。弗雷德·布蘭文的血液幾乎都要凝住了。他感到十分憤怒。他氣得渾身發僵。她幹嗎要這麼叫喚?她那樣子簡直讓他受不了: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蹲在門口那把椅子上,簡直像個小妖怪似的讓人害怕。
“他已經把馬從車上卸下來了,所以他不會發生什麼問題的。”他裝作十分正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