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耶穌穿上普通人的褲子,強迫他和庸俗的人處於同等地位。只有一些無知的土包子才會問,“耶穌如果處在我的地位,他會怎麼辦呢?”
布蘭文家的孩子對所有這些都十分反感。他們家如果有誰也會受到這種庸俗的呼喊聲的感染,並且滿不在乎,那就只有他們的媽媽。她從不肯承認任何超出人類的東西。她一輩子也從沒有接受過布蘭文家的那種神秘的熱情。
可是厄休拉卻始終和她父親一條心。當她漸漸成年,到了十三、十四歲的時候,她對她媽媽的那種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態度越來越反感了。在厄休拉看來,她媽媽的態度顯得未免太冷淡無情,甚至有些惡毒。在那麼多年中,安娜·布蘭文什麼時候曾經把上帝或者耶穌或者天使放在眼裡呢?她的眼睛只看見當前的今天的生活。那時,孩子還正一個接一個源源而來,光是照顧她的孩子們的瑣碎小事就夠她忙得不可開交了。像她丈夫那樣奴隸般地為教堂工作,整天一心一意要去崇拜一個看不見的上帝,這種態度她幾乎本能地感到十分厭惡。當一個人有一群小娃娃需要照料的時候,那個從沒有露過面的上帝跟她有什麼關係呢?讓她儘量去注意她生活中當前的問題吧,不要老去想那些遙遠的終極問題了。可是厄休拉卻始終想著那些終極的問題。
她對孩子很多而又混亂的家庭生活始終十分反感。在她看來,耶穌代表著另一個世界,他不屬於這個世界所有。他從沒有對著她的臉伸出手來,指著他自己的傷口說:
“你瞧,厄休拉·布蘭文,為了你,我身上留下了這麼多傷痕:現在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對她說來,耶穌是那麼地美好而又遙遠,像日落時的一個白色的月亮在遠處放著光,或者像跟在太陽後面揮著手的一彎新月,那是我們無法看見的。有時,在一個冬季的黃昏,極遠處一團黑雲突然冒出來,出現在一派清晰的墨綠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