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鷹那時已經會抽菸,他從調查人手裡接過一支菸點著,揮手說道:按照有些人的說法,那天六人團部會議是我把大家發動起來的,他們都猶豫不決。是我趙大鷹要領著大家把周漢臣往死了整。我今天說句真心話,當時我一直覺得是被大家推著走的。別看我外號座山雕,又是造反團的第一把手,我一直覺得坐在一輛大車上,被他們前呼後擁地推著往前進。那天六人團部會議,我的話最少。肖莎莎說,周漢臣要毒死我們怎麼辦?我就沒吭氣。我知道周漢臣不可能這樣做。後來是眉子把這話挑明瞭。肖莎莎又說,不管採掘到什麼吃的,周漢臣說能吃就讓他自己先嚐。我又沒吭氣。總覺得那樣太不像話。
他們說來說去話很多,我都找不到話。我就是坐在那兒被推著走的感覺。
那時候人人比著激進,誰也不能往後退了說。我的話少,表明我對有些提法有保留。當然,作為第一把手,最後總得說一番領導的話,我可能就說了,那也是不由自主的。那時我能說句講理的話嗎?你一說,你就玩兒完。
調查人對趙大鷹想必十分審視。他們說:你說你被推著走,有可能。到底是誰在推著你?也可能你們互相推著。我們希望搞清楚周漢臣如何被當做反革命流氓分子揪出來,反革命流氓分子又為何久打不倒,最後久打不倒的人為何又被亂石砸死?
趙大鷹說,反革命流氓分子為何久打不倒,久打不倒的人為何最後被亂石砸死,最能說明這個問題的,就是那幾天上山去採掘。全校二百人浩浩蕩蕩出發了,名義上是造反團團部指揮。趙大鷹、戴良才、馬小峰、閻秀秀、眉子一人拿一隻哨子,肖莎莎找了半天硬找來一隻哨子,又一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