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猜中了不算什麼。她下意識的服從了方落的話,腳尖輕點,如一朵飄落的紅花,輕盈的落在地上。
三公主詫異的看了眼方落,心說難道翟煙兒這個方夫人名不副實麼?怎麼能聽他的話。
那雙剛剛養的秀氣而白皙的柔荑按在草地上,運起她所修的《移山妙道》,面前不遠處漸漸成型的屍陣方圓五畝。翟煙兒苦修和雙修得來的全部法力瘋狂的灌入土地,拔地而起而的土牆捆住了引導屍陣的黑袍道人,他們用剎那間破掉了土牆,翟煙兒則用這剎那間造出了無數深峽、假山,辛苦引導和隱匿的陣法瞬間就破壞一空。
距離她最近的異類早在她把手放在地上的時候就撲了過來,卻被陳良擋住,一道全都砍成兩截。也不知道陳良這樣容貌清秀,愛穿白衣的男子,為什麼一上戰場就喜歡把人砍的四分五裂,用四濺的血去染紅衣裳。就連一向霸氣而勇猛的方依土,都沒有這種愛好。
陳良按落雲頭,停在離地半米的地方,他那一身清朗俊美的白衣早被異類的血染紅。一般的仙人打鬥時外放的法力會把風、落葉、血、攻擊等所有東西都隔絕在衣裳外,陳良外放的法力特意把所有濺過來的血都放過。
黑袍道人們引導了半日的屍陣,被翟煙兒一道法力弄得地上高低差距甚大,破了還沒成型的屍陣。一個個氣的要吐血,齊齊飛向翟煙兒意圖報仇。
陳良手中鋼刀忽然消失,手中一挽,出現了弓,直接將法力凝結成箭,弓上直接搭了三隻法力箭。他不僅是三箭齊發,還是連珠箭,快如流星的箭被黑袍道人的法力擋在體外,卻猛地炸開,把地上炸了個大坑。
陳良本就有百步穿楊的箭法,非常自傲,可惜成仙之後覺得箭法甚是無用,又捨不得他父親陳家小李廣的稱呼,苦心研究怎麼把道法和箭法融為一體。譬如用符咒,或是用法術,總歸搭弓射箭一定要有!
金五是水修,他在翟煙兒出來之後嚇了一跳,一邊打鬥一邊注意著情況,看黑袍道人衝了過去,立刻一斧把身邊一人劈成兩半,把水遁改成血遁,融入了被劈碎那人四落的血珠,消失了身形。
血珠悄無聲息的落到一黑袍道人身後不遠,下落的血珠猛的拐了個彎,憑空出現一把宣花板斧從腦後把那黑袍道人劈成兩片,然後他才出現。
陳良見狀,和他更是配合默契。雙發的連珠箭因為無須取箭幾乎連成一條直線,一瞬間就將了金五下一個目標的護體法力打的搖搖欲墜。金五快速斜劈,前有連珠箭後有猛斧,這黑袍道人的道法尚未用出,就生死人手。
方落已經緩步走到欄杆之後,關切的望著戰場形勢,面有得色的微微點頭。他那一身白衣,那清逸飄渺的氣質,和這戰場上血光四濺的殺戮甚不相符,可縱然他容貌絕妙,卻沒有一個人會因此輕視他的才華。
王乾已經乘此機會扶著由於緊張而用了太多法力的翟煙兒回到小樓,他面色陰沉的盯著方落。
方落卻看著戰場上的形勢,輕輕嘆了口氣:“可惜止歸不在這裡。”
王乾呵道:“方……落!你意欲何為!”
方落溫和的看著他,不以為意的露出一個溫柔而包容的微笑:“止歸若在,縱久攻不下,士氣比現在好。”他口中縱然久攻不下敵人,也會讓士氣高漲的方依土,正在對那金烏久攻不下。一邊互相攻不下,一邊互相罵陣。
最後一個黑袍道人在尚未能接近小樓的時候,就被拿出刀的陳良和高舉宣花板斧的王乾前後夾攻,剎那間就損命了。他拼著最後一口氣,傳了一道流光出去。然後就死在陳良和王乾那捨生忘死的猛攻之下,這二人皆用了全力,卻無論對方怎樣躲閃撥擋,都不會誤傷了兄弟,他們總能未卜先知的避開兄弟的利刃,這份默契叫人憤怒。
那道流光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到了金烏手裡。
金烏接了流光,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捷報,而是“方府久攻不下,天庭大兵圍剿,臣等傷亡慘重,主人莫來送死”。
他心都在滴血,卻扯出一個獰笑,盯著頭頂的天河水:“方依土!賤婢!你那方府已被我大軍攻破,你那新夫人熬刑不招。你若尚有幾分情義,說了扶桑木的所在,我便放你二人一條生路。”
那天河水平穩而狠毒的當頭壓下,趁著他分神看資訊、說話的功夫又壓進了不少。天河水由方依土操控,她的心如果動了,水就會亂,金烏就能趁機逃出來。
這也是方依土運氣好,若不是異類為天道所不容,修行不能寸進,小金烏保持了當年的水平,空度了四千多年的時光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