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娥被反剪了雙手,跪在地上,由幾名小校看守。她雖老老實實的跪著,那張和嫦娥一模一樣的臉上卻倔強的很,別有一番風味。
三公主嬌媚可愛,翟煙兒英武紅妝,女仙們一個個人比花嬌,許嬌娥比嫦娥還多出幾分媚態。這叫人眼花繚亂的眾多美人,見了方落都有些自慚形穢。她們是美的繁花似錦,方落卻是一塊美玉,一柄利刃。
那種純淨清澈,坦坦蕩蕩,優雅而飄渺的氣質,配上巧奪天工的一張臉,和他那不卑不亢謙和溫潤的舉止,真叫人心醉神迷。方落望著翟煙兒,緩緩抱拳,音同玉磬:“方夫人喚在下來此,何事?”
他沒有打量滿頭珠翠的三公主,也沒有打量環佩叮噹的女仙們,只是望著翟煙兒的裙角。臉上既不落寞,也沒有黯然。外面是戰場,天上地下廝殺成一片,鮮血染紅了許多雲朵,尋常仙人見了都會膽戰心驚,可是方落看到了,卻彬彬有禮的面對著翟煙兒,絲毫不為所動。他的沒有因為身處戰場而染上殺氣,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翟煙兒本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挑釁之意,見了方落這般舉止,卻在心中暗歎了一聲,心知自己不僅謀略比不得他,就連處亂不驚的這份心胸也不如。當下抱拳還禮,乾淨利落的說:“不必多禮,這位是天庭三公主。”
方落一撩衣襟拜倒在地,在他如玉的面容上絲毫看不到驚訝:“方落拜見三公主。”
三公主淡淡道:“免禮。煙兒有事吩咐你,你要用心去辦。”
“是,方落明白。”
翟煙兒道:“有逆黨大軍圍困方府,多蒙三公主搭救,天兵天將前來誅殺逆黨。”
她一指跪在地上的許嬌娥:“此賊誆騙了主公,主公許下納妾之言,此賊應是逆黨奸細,意圖害我,也是三公主相救我才能安然無恙。被擒獲後,方才忽出狂言,說主公命他帶話給我,殺了你。”
方落微微點頭,露出一絲春暖花開的微笑:“她可有憑證?”
翟煙兒滿意的笑了笑:“並無憑證。請你過來,就是要讓你自己查一查,她為何突然要至你於死地。”
方落道:“搜身了麼?”
翟煙兒道:“並未搜身。”
方落的目光還是那麼平靜悠長,他看了看許嬌娥,忽然又走到她身後微微蹲下一點,帶著懷念的目光遙望著戰場。先是皺了皺眉頭,忽然又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問許嬌娥身後看著她的小校:“此女一直跪在這裡麼?”
小校面帶憤恨的點點頭,卻不言語。
方落緩步上前,旁人正要攔阻,他恰到好處的停下腳步,帶著謙和溫潤微笑:“方夫人,我已明白了。外面戰場上,甲冑鮮明的雙方,一方是方侯的兵將,另一方則是天兵天將。雙方看似在追殺逆黨,實際上已經被打亂了陣腳,雙方都已相剋的五行排列。而且,夫人請避開天空中的大戰,但看地下,雙方屍體漸成陣式。”
“什麼!”“這不可能!”“你胡說!”“天哪!”“怎麼可能!”一連串嬌滴滴的驚叫聲爆發開。
翟煙兒霍然扭頭,看著方落所指的方向,她去只看到飛在空中打鬥著的兵將們。剛要回頭詢問方落,忽然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方落剛剛站過的,許嬌娥的身後,微微蹲下一點望向戰場中央。
她是方依土的管家,也是方落的管家,自然和他有默契。雖然現在身份調換了,那份對能力的認可和不必說出口的含義,卻還能懂。
天兵天將的陣法複雜的叫人看不懂。方府這三千弟兄雖然沒什麼精妙的陣法(因為方落不行方依土不會,其他人都不會),但也是幾個人結三才陣攻守兼備,大致上是按五行相生來組合的,最起碼要避開相剋。要不然一人拋下一道道烈焰,另一人招來無數冰刀從天而降,倆人相聚不遠,然後火滅了冰化了,對方撿了個便宜。
現在異類且殺且退,把不少人都打亂了,而且還刻意引導著天兵和方府兵將按五行相剋的順序排列。不僅如此,不時掉落的屍體受地上幾個黑袍道人的引導,在草地上疊摞的逐漸排列出一個玄妙的圖形。由於漫天都是捉對廝殺的兵將,沒人有心思往下看,而眾人的目光也被天空中打鬥的人擋住了,除了許嬌娥之外真沒人發現。
翟煙兒要用黑話高聲命令下面的弟兄,方落恰到好處的搶在她開口之前,道:“夫人,不要用黑話。你動手。”方落知道要用黑話,免得讓敵人聽懂了,但說黑話有損於方府形象。
翟煙兒皺著眉頭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想想這話是總能料敵於先機的方落,自己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