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富。是的,康德從沒在哪兒——而這就是主要的一點——從沒明確地區分過直觀的和抽象的認識;並且,如我們此後就將看到的,他正是由此而被裹入不可解決的自相矛盾之中去了。——在他用並不說明什麼的“她被給與了”'的字樣草草'了結全部官能世界之後,他就,如已說過的,把判斷的邏輯表式作為他那建築的奠基石了。但是他在這裡也是一剎那都不想想在他面前進行的是怎麼回事。判斷的這些形式原只是一些詞和片語。究竟也得先問問這些東西直接標誌著什麼。'這麼一問,'也可能發現這些都是概念。那麼接著再一問就是問這些概念的本質。從這問題的答案中就會得出這些概念對直觀的表象,世界即在其中的表象,有著怎樣的關係。這樣,直觀和反省思維就會分道揚鑣了。不僅是在純粹的,只是形式的,先驗的直觀進入意識時,而且是在這一直觀的內容,經驗的直觀,進入意識的時候就必須加以檢查。那可就會指出悟性在這事上有著怎樣的一份'功能',也會根本指出悟性和與之相對稱的理性究竟是什麼,而'康德'在這兒寫的就是對於這理性的批判。最為觸目的是康德對於理性也從沒作過一次正式的充分的規定,而只是相機的看每次'上下'關聯的需要而作出一些不完備的、不正確的說明,完全和前面引述過的笛卡兒的準則相反。例如在《純粹理性批判》第11頁,亦即第五版第24頁,理性是'認識'先驗原理的能力;在第299頁,亦即第五版第356頁卻又這樣說:理性是'認識'原理的能力,並且把理性置於和悟性相對的地位,因為他已把悟性看作'認識'規律的能力了!於是人們就得想想,在原理和規律之間就必然有天淵之別,因為正是這一區別才'使人'有理由為原理和規律分別採用一種特殊的認識能力。可是'他又說'這個巨大的區別只在於這一點,即是說凡從純粹的直觀或由於悟性的形式而先驗地認識到的就是一個規律,而只有先驗地單從概念產生的東西才是原理。這種任意的,不能容許的區分法,我們將在以後'考察'辯證法時再回頭來談。在第330頁,亦即第五版第386頁,'他又說'理性是推理的能力;而單是判斷,他就更常常(第69頁,第五版第94頁)稱之為悟性的事務了。可是這樣一來,他實際上就是以此說:只要判斷的根據是經驗的、超絕的或超邏輯的(《論根據律》§31,32,33),則判斷是悟性的事務;但如果這根據是邏輯的,——三段論法本在邏輯中——,那麼這兒起作用的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優越得多的認識能力,亦即理性。是的,還有更甚於此的,在303頁,亦即第五版第360頁,'他'剖析說從一個命題直接得出結論還是悟性的事,而只有使用一個間接概念的地方,那兒的推理才是由理性來完成的。他還舉例說:從命題“一切人都會死”得出推論“有些會要死的是人”,這還只是由悟性作出的推論;而相反的是這一推論:“一切學者都會死”卻要求一個完全553不同的,優越得多的'認識'能力,亦即理性。一個偉大的思想家居然能夠拿出這樣的東西來,這怎麼可能呢!在第553頁,亦即第五版第581頁,理性忽然一下子又是一切有意行動的經常條件。在第614頁,亦即第五版第642頁,理性'之為物又'在於我們能夠為我們的主張提出理由,而在第643—644頁,亦即第五版的第671—672頁,卻又在於理性將悟性的概念統一為觀念,猶如悟性統一客體的雜多性為概念一樣。在第646頁,亦即第五版的第674頁,理性又不是別的,而是從一般引伸特殊的能力。
悟性也是同樣一再重新加以解釋的;在《純粹理性批判》就有七處'不同的解釋':在第51頁,亦即第五版第75頁,悟性是產生表象的能力,在第69頁,亦即第五版第94頁,是判斷的能力,亦即思維的能力,亦即以概念來認識的能力。在第五版第137頁悟性一般的又是各種認識的能力,而在第132頁,亦即第五版第171頁,則是'認識'規律的能力。但在第158頁,亦即第五版第197頁,卻又說:“悟性不僅是'認識'規律的能力,而且是基本定理的源泉,一切都按這些基本定理而在規律之下”;然而,如上所說,悟性卻仍然被置於和理性相對立的地位,因為'他說'後者是唯一'認識'原理的能力。在第160頁,亦即第五版第199頁,悟性是'構成' 概念的能力,在第302頁,亦即第五版第359頁,卻'又'是憑藉著規律而統一現象的能力。
對於這兩種認識能力我曾提出過固定不移的,界限分明的,確定的,簡潔的,和一切民族一切時代的語言習慣經常相符的解釋。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