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的神聖存在,是因為知道這麼做是必須的。
“我們現在只剩下祈舞了,只有祈舞……”
自己說的話重複到近乎空洞的境界,在腦中不停響起。
“你應該也很清楚,徹底瞭解祈舞的一切,我們宮國才能得救。”
最年長的西貝拉信念十足的聲音。
她的強悍,大概是來自於瞭解自己,瞭解自己的慾望,而且忠實面對它。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在崇高理想的指引下前進。
微小的、愚蠢的、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們,才更需要神的存在。
如果自己親手毀掉這些的話……到底還會剩下什麼?唯一知道的,是世界會因此而徹底顛覆。
悶悶不樂的瓦波利夫,沒發現周圍的狀況。
沒發現到跑來玩的摩裡娜絲注意到他的樣子不尋常,一直站在旁邊守候。
沒發現到她們西貝拉其實也感受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極限,處於不安當中。
沒發現到,世界已經開始轉變。
“看樣子修理似乎進行得很順利。”
阿路克斯·普立瑪的艦橋上,葛拉基維夫臉上浮現安心的笑容。
“這時因為赫利卡爾螺旋引擎沒事的關係,只不過錯失的時間很可能就是我們的致命傷。”
艦長自言自語般的話語,讓葛拉基維夫疑惑地看著他。
就算一直盯著他看,試探他的意圖,不過阿努畢托夫只是回以爽朗的微笑。
這種狀況下就算問了也得不到什麼回答,所以乾脆繼續往下說。
“也讓西貝拉她們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對她們來說,回到這裡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什麼意思?”
聽到葛拉基維夫的口氣瞬間僵硬,阿努畢托夫的臉上浮現了略顯譏諷的笑容。
“那些孩子真的有那麼可愛嗎?……別吃醋了。”
“阿努畢托夫!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礁國和嶺國有結盟的可能。姑且不論那個,宮國到目前還沒有決定應變措施,因為在上面的司政院、司兵院、宮守,他們的步調完全不一致。”
他們的關心並沒有放在戰場上計程車兵上,而是像趁亂打劫的小偷一樣專注於互相奪取權力。
“為什麼會這樣……”
阿努畢托夫再次微笑閃避葛拉基維夫的問題。
“如果靠祈禱就能保護最重要的東西的話當然最好……但是即使是侍奉同一個神祗的巫女也互相欺騙,這才是現實。”
阿路克斯·普立瑪是宮國空軍最大的船艦,暴風小隊是最強的祈舞部隊,敵人的認知應該也是如此。對宮國有利的戰爭,為了揭開這個幕布會被迫成為什麼樣的角色,根本連想都不敢去想。
想要保護未曾汙染的東西的心情,和與其看著它漸漸汙染還不如自己親手破壞掉它的衝動,兩者互相僵持不下,難以抉擇。
瓦波利夫心裡也有著類似的問題,一個人悶悶不樂。
最後在摩裡娜絲的質問之下,才把他和朵蜜諾拉之間的對話說了出來。
“你以前也有說過一樣的話,要我把祈舞解體。”
赤腳走在清流當中的摩裡娜絲回答。
“坐在祈舞上……感受過祈舞就會知道。那是神的……座機。”
背對夕陽的摩裡娜絲,她那勻稱美麗的的身體輪廓實在太過耀眼。
“……神聖的事物。祈舞和西貝拉都一樣,都是不可侵犯的存在。但是……”
瓦波利夫無法直視,轉開了目光。
“我可能……會親手褻瀆神聖的事物也說不定。”
“耶……?”
摩裡娜絲雖然反射性地回問,但是瓦波利夫的心情已經確實傳達給她了。
當天晚上,有人闖入西貝拉的房間。
留著一頭長髮的侵入者,毫不猶豫地前進……吻了還在睡夢中的摩裡娜絲。感覺出對方是誰的摩裡娜絲,以同樣的親吻回應。即使不開口說話,光憑這個器官就能把心情傳達出去,對他來說是首次得知。
如此毫無防備而且惹人憐愛的……一位女性,就在這裡。
嘴唇輕輕地分開,一滴溫暖的水滴掉在摩裡娜絲臉頰上。那是一滴眼淚。
“祈舞只是普通的機械,不是什麼神的座機。”
刻意壓低的聲音,但是卻非常果決。說完之後瓦波利夫隨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