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後站在通往浮屠塔的階梯下。
通往浮屠塔的路一共有三千三百個階梯,一步一叩拜,一步一禮佛。
即便是體力再好的人,在烈日當頭下,此時亦是覺得頭暈目眩。
從清晨到晌午,再到傍晚,男人的步伐從原本的輕快,然後慢慢變得沉重。
最後是體力不支,幾欲摔倒。
額頭已經磕破,血順著額角滑落,沾染到了素白的衣服上,好似宣紙上的紅梅。
到了盡頭,卻見浮屠塔門緊閉。
他虛弱徒步走到塔前,搖搖欲墜的跪拜。
誠心默唸心中所願一千遍……
在整個嶸城陷入一片熱火朝天裡時,這個攪動一切的男人卻猶如一朵佛祖面前的安靜的蓮花,正磕頭跪在佛祖的掌心。
*
2010年,12月。
住在靜安醫院重症監護室的女人經過跟死亡的幾次抗爭,終於從沉睡中醒來。
只是,她醒來的第一眼並非見到的是他,而是他。
她還不能馬上開口說話,嘴唇乾澀出血,眸光更是朦朧。一個星期之後,她終於說了第一句話,她問:“你是誰?”
男人驚詫,眼眸深處湧動暗沉的流光,“我是喬景煊,喬大哥!”
醒來後,女人失去了記憶,經過醫生診斷,結果說是或許只是暫時,因為腦部受過極大的創傷,或許會一生都不會記起。
對於毀容,女人似乎並未顯得多在意,拆開紗布看見那坑窪的右側臉頰時,她的面容依舊平靜,僅是道:“我想,我之前肯定長得很漂亮,看我的左臉就知道……”
醒來後,女人恢復的很快,只是除了喬景煊以外,她對誰都覺得很陌生。
因為,喬景煊是她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
午後,陽光明媚。
喬景煊攙扶著女人在醫院內散步,女人戴著帽子笑得很甜,問:“喬大哥結婚了嗎?”
“結過……”
“過?”女人似乎有點疑惑,“結過是什麼意思?”
“我的妻子給我留下一個女兒後,就病逝了。”喬景煊望著眼前的女人,好像她看上去還是十八歲的樣子,似乎這五年並未發生過什麼,一切都回到了起始點。
“那我呢?”女人又問道,“我有結婚嗎?”
喬景煊眸光微動,“沒有,你沒有結過婚。”
“沒有嗎?”
女人細細咀嚼這三個字,唇齒縈繞般的咀嚼。
“怎麼了?”
女人笑,“沒什麼,只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
2010年元旦。
男人終於從浮屠塔內出來,那日他跪在塔前,偶遇僧侶,問及緣由,他便一一告知。
隨即,僧侶便是淡雅一笑,將他領入了塔內,給他筆墨紙硯,讓他抄寫經文。
那時才知曉,原來所謂的浮屠塔不過是嶸城最富盛名寺廟後的藏經閣,裡面藏有幾千部的經文。
此時此刻,他出塔,就收到了兩個訊息。
第一,她醒了。
第二,她忘了他。
☆、264:四年後,老公他翻我牌了!(過渡段)
元旦假期一過,有匿名者將2009年嶸城向豌挪用公款的一案的證據送到了警署,因為涉及隱私,此人並不肯透露真實名諱,但是之後亦有人傳言說那個匿名者衣著很是怪異,不似這個年代的人。
2010年1月15日,白霜兒被警方拘捕,經過幾方核實,雖然事實有點神乎其神,但是卻是證據確鑿,而後數年這個迷離的案子仍是被嶸城人“津津樂道”。
2010年1月17日,莫君昊在出海關時被警方拘捕,罪名非法集資以及賄賂嶸城有關政要,至於這些政要到底是何許人也,警方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2010年1月18日,莫氏再次召開股東會議,發起人為莫氏的莫老夫人,權瑩。她將手握的莫氏全部股份再次還到長孫莫寰霆手裡,更是在會議上闢謠了關於莫寰霆並非是她親孫子一事,更是登報宣告之前的謠傳簡直就是子虛烏有。
2010年1月20日,關於嶸城東郊的遊樂場專案全面停工,缺失公款透過警方的追溯,最終知曉是被人轉到了瑞士銀行,資金全數歸還到最大投資方莫氏。
2010年1月22日,莫氏莫先生秘密跟一人在嶸城的茶樓會面,他雙鬢花白,面容更是冷峻幾分,可是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