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殿下身邊的人倒也不是蠢得不可救藥。
寧春落後半步慢慢地跟著,輕聲道:“四少,方才那事有問題。”方才她沒有伸手斷了那兩隻箭,也是因為秋葉白早已比了手勢阻擋了她的動作。
秋葉白輕笑道:“呵,那幾個人背後就算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定王殿下,只怕此事裡,多少都有定王殿下的影子。”
寧春一驚,壓低了聲音:“可是定王殿下怎麼會承認了他昨晚下了那樣的命令?”這不是在幫著主子麼?
秋葉白狡黠地眯起妙目:“那是因為定王殿下必須認,他可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幫他自己。”
以她的能力,讓那些箭全碎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但是她只是避開那些箭,讓車伕承了箭,就是因為電光火石之間,她判斷出事情有異。
那些人如果殺傷了一個大家族的庶子,此事也不會鬧大,但是殺了定王的人就不一樣了。
雖然只區區一個王府奴才,卻會牽扯上定王的面子,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她昨晚才被救回來,身上有傷,又怎麼知道這條路早已經被貴族子弟們佔據做了練箭之處,只怕連皇家叼獸大會在何處都不知道。
就算她這個秋家庶子是無腦傲慢之人非要硬闖此處,那麼車伕卻是必然知道此路危險的,車伕是奴才,卻又是定王之人,根本不需要顧忌一個不打眼又沒有功名在身的秋家庶子,難道他闖進此處,不怕死麼?
那車伕敢走此路只有兩個理由,要麼就是定王想要整治秋葉白,讓她受傷或者死,要麼就是此處必定是安全的。
“昨日我被送回此處安歇,太醫是跟了來的,所有人都在觀望攝國殿下對我的態度,如果定王殿下不承認他昨夜就重新安排了佈防,那就是他想整治我,那不但讓人猜疑他想要對付攝國殿下,還讓人猜疑他肚量很小,心思惡毒,定王殿下怎麼會肯擔這樣的一個名聲,還得罪攝國殿下?”
秋葉白輕笑了起來,眸光幽涼,寧春卻出了一身冷汗:“四少,定王殿下為何這麼做,咱們沒有得罪他?”
她輕輕搖了搖頭:“昨日定王出口相邀約一個庶子,這個庶子還和攝國公主扯上了關係,此事必定早已傳開,那些人卻還敢惡意傷人,而且出手就是衝著取我性命而來,如果沒有能人在他們身後撐腰他們怎麼敢,看今日之情形,未必一定是定王的手筆,否則以縝密出名的定王,就不會讓車伕那麼明顯地留下那塊定王府的腰牌,定王……。”
她頓了頓,淡淡道:“不過是冷眼旁觀或者推波助瀾罷了,至於為什麼有人會對付我,也暫時不知。”
哼,估摸著十有*是因為她和百里初那變態扯上了關係,那妖怪除了長了一張臉是禍害外,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他是個禍水的味道。
言語之間,她們已經走到了圍場裡。
那侍從領著她們一路幾乎可以說是招搖過市,引來不少正在活動筋骨的貴族子弟們的目光,有好奇,更多的是輕視和鄙夷。
秋葉白只目不斜視地一路隨著侍從過去,仿若未聞那竊竊私語,目光倒是在那遠處的不斷傳出咆哮聲的大鐵籠處停了停。
叼獸大會,今年由定王主持,乃是建國的真武大帝為鍛鍊世家子弟的勇武所設,就是取一惡獸放於圈定好的場地之中,讓世家子弟們報名下場,誰能打敗眾人,又獵得猛獸,便是春獵頭籌,皇帝有重賞,所以雖然很危險,年年都有人出事,但是不少世家子弟們還是爭先恐後地要參與。
野獸啊……這位天極開國的真武大帝也是個有趣之人呢,喜歡這種人鬥獸的血腥遊戲,可見心性之殘酷了。
秋葉白正是唇角微翹起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一道沉穩含笑的聲音傳來:“秋四少。”
她轉臉看去,迎面領著大批全副武裝的侍衛而來的不是定王殿下又是誰,她恭敬地拱手為禮:“葉白見過殿下,多謝殿下抬愛。”
定王看著面前的年輕人,目光莫測,此人能在事情驟發之時,不但能從殺身之禍裡全身而退,還硬生生地將他拖下水,逼得他不得不順著他的話下了詔令,還要安撫陳侯和兵部尚書,這般心性倒是有趣得緊。
只是……
定王危險地眯了眯眼,抬手免了她的禮,只讚許地笑道:“方才聽聞秋家四少在誤遇利箭之前,臨危不懼,膽量甚佳,想來今日這叼獸大會的比拼裡又多了一名勇士,本王也為你準備了東西,今日本王就可在你身上也下一份注,可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才是。”
秋葉白一怔,看著定王的神色,隨後淡淡一笑:“定王殿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