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聲如蚊蚋提醒著阿多菲娜。後者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純紫流蘇者只有一人,即是海德拉的第一首讀心者,梅利薩·拉特姆,在弗拉德·卡斯登至高王陛下遠遊時,攝政王就擁有一切權利,包括組閣、訓誡,乃至於處決。
“經調查,我有理由確信,易形者阿多菲娜·莫爾芬在突擊者羅蘭德戰死一事中負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責任。”
目光霎時聚焦於唇紅齒白的阿多菲娜身上,她款款站起,朝著攝政王微微一躬,昂首道:“我服從您的一切裁決。”她徑直略去了聯合派領袖們的“仁慈”注視,在攝政王之前,大家都必須一團和氣。
“按照律法,阿多菲娜·莫爾芬,按卡斯登陛下參授予我的相應之權,我現行剝奪你的海德拉第三首易形者職位,暫時禁錮,待陛下回歸,再做最終裁決!”梅利薩眼眸不帶一分情感,即便他早與這個紅髮女孩結識數十年,然而,朋友勝不過威權。
“我……遵從。”阿多菲娜頷首道,她緩緩褪下了拇指上的紅玉扳指,隨之褪去了那詭譎靈異的瞳色,她的蛇瞳迅速退化成了普通女孩的眼睛,懾人瞳色褪做了愈發醉人的酒紅。她挽起裙角再施一禮。在她行將沒入黑暗前,操偶者又喊一聲。
“殿下!要是令莫爾芬如此全
身而退,突擊者戰死意義何在!我提出新一項議題!請您再次召見泰德·貝特朗!”莫爾芬旋即盯著操偶者這個侏儒,酒紅眼瞳裡不加掩飾的憤恨,她一字一頓道:“即便我不是九首,我照樣能像殺死羅蘭德那樣將你夷滅,夷滅三族!”
“安靜!”攝政王一敲法錘,阿多菲娜瞬間被拖入了霧氣內。梅利薩沉吟半晌,低聲道:“召見。”
微光乍入,哈里斯堡的少將挎著軍帽走進海德拉的九首密室,貝特朗與操偶者交換了個眼神。說道:“願神靈與您同在,殿下。”
“作為我獻出哈里斯堡的報酬,我希望與阿多菲娜·莫爾芬結合。”
“現在。”
……
“親愛的西蒙,當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已經在前往加里波利的運兵船上了,請不要為我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你知道的,我沒法坐視如此多計程車兵囿於一隅痛苦死去,我已經發過了希波克拉底誓言,我深愛著你,但我也愛著這個聯邦,隨信附去兩瓶苦艾酒、一條針織圍巾、三包萬寶路香菸。”
另一一行:“愛你的小茱。”
西蒙沉默著翻過信紙,背後也是朱莉安娜秀氣的筆跡,那是一首短詩,他輕輕念道。
“此志無怨無悔,此意不懼考驗,盡其至親至善,悉以陳列聖壇,此情堅若山岩,此愛不吝血汗,至於死而後已,固此心之所願。”
淚水漸次盈滿了眼眶,一滴滴墜落到隨信一道附贈來的硬紙片,以及那一隻心型紫瑪瑙。
陣亡通知書與紫星勳章。
海岬角邊的遊騎兵放下了那些已經毫無意義的信紙,他最後看了一眼項鍊裡的合照,默默舉起了配槍,對準自己的頭顱。
他扣下了扳機。
……
“砰!”槍響了。
迪特里希猝不及防間只夠舉起尚未徹底化盾的骨壁,但12.7MM的反器材重彈又怎是一面骨盾所能阻擋?頃刻間,迪特里希右臂化作齏粉。
西蒙渾噩腦海突兀竄出一道呼喊。“走!我掩護你!走!”
塞茲·零扣著喉部通話器,一邊調校著引數,在百米之外,赫然是數個頭顱反轉過去的城防衛兵,而用於狙殺惡魔鷹的巴雷特狙擊步槍則被硬生生拔出插銷,對準了滑軌塔。“莫爾芬被褫奪九首位置了!你一定要在天亮前見到她!不然你就永遠失去她了!走!”
“守土不以士眾,亦復難謁其君……”他來回讀著這首詩。一捧火油澆灌在趨近熄滅的焰火上,旋即猛漲。西蒙眼睛一睜,深紫瞳色亦然,一柄鎢鋼匕首毒蛇吐信!
迪特里希痛嚎一聲,反握著匕首,一腳便是把西蒙踢開,然而西蒙本就要如此,藉著反推之力,他接連滾落下滑軌塔,塞茲填裝起高爆彈,兩發速射,在鬣狗群中炸開,開闢出一條暫時的通路。
塞茲依然輕輕呢喃著:“前進啊,前進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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