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心已付。若還是教朕再選一次,這一次朕絕不會再執著與江山二字。從一開始便賦予她獨一無二,不教任何人傷她分毫。”軒轅墨拂袖,雲淡風輕的臉上,依舊是慣來的清淺顏色。
刀斧雕刻的五官,極度精緻的臉部輪廓,嘴角那一抹彎月似的笑意,教人如沐春風。
這是耶律辰從未在軒轅墨身上見過的,彼時在戎國這麼久,他都不曾看見軒轅墨笑過。就算是笑,他的笑意也從未抵達過眼底。
但是現在……
大抵貞兒,也是如此模樣吧!
讓陽光照射到心底深處,化開天山上的積雪,從此與心愛之人執手白頭,看盡滄海桑田。如今……他們都好了……
幽幽的吐出一口氣,耶律辰行了禮,“臣告退。”
軒轅墨望著耶律辰黯然轉身的模樣,眼底的光有些微恙,卻教人分辨不清是什麼顏色。看到耶律辰,多多少少會讓人想起那段在戎國的過往,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痛,而悽楚。生而死別……
雙手負立,他站在那裡,斂盡眸中月華。
並非是他小氣,委實是不願再讓葉貞與耶律辰見面。
朝堂倒也罷了,私底下……還是不見為好!
到底葉貞欠了耶律辰的,太多太多,難保會手下留情。情之為物,若不能斬立決,便只會糾纏不清。
番外 大番結局2
遠遠的,耶律德睨一眼遠去的耶律辰,終於緩步過來。
眉目間依舊是昔年的模樣,只是早已非昔日之人。他上前行的是大彥朝的宮禮,而非戎國貼胸禮。
軒轅墨扭頭看他,微微揚起唇,“多年不見,想不到你一直留在原來的地方。”
耶律德點了一下頭,“權當是我欠她的。”
“如今到底是誰欠誰,誰能說得清楚?”軒轅墨依舊清淺,眉目間暈開一絲一樣。他盯著耶律德的臉看了良久,終於緩緩收回了視線,“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當日那番局面雖然她無法接受,但到底也是朕的緣故。於你,委實沒有多大的關係。”
“左不過最後那一刀,卻是我給的。”耶律德接過話茬,“當年若不是我,許是她不會離宮,許是你們不會流落戎國,又或者不會有那麼多的生離死別,一度造成你們險些天人永隔。條條狀狀,如今我都不敢去面對她。”
軒轅墨搖了頭,“如今她什麼都放下,你大可不必如此懸心。身為大彥朝的皇后,主政多年,如今雖然安心後宮,朕卻不願已一切繁文禮節束縛於她。現下的她,活得比以前更好,更開心。”
她若笑,他便心安。
她若凝眉,他只願以身相代。
“那我便放心了。”耶律德重重的點頭,復而好似想起了什麼,忽然苦笑兩聲,“方才狼主與你……”
“朕自然不允他們私下見面,倒不是信任的問題,只是朕護在手心裡的寶,豈容他人覬覦。於她,朕從來只私不公。”軒轅墨說這話的時候,帶著無可置喙的凌然冷意,“朕當然明白,貞兒於他是什麼意義,然則彼此都已經重新開始生活,無謂再有任何瓜葛。”
“他做他的戎國狼主,朕允他在他的有生之年絕不欺凌戎國半分,權當是全了當年的情義與那擋劍之情。然則這是朕作為一國之君與丈夫的職責,與旁人無隙。朕是朕,貞兒是貞兒,朕必須分清,而他也必須明白。朕之皇后,不可觸碰。”
耶律德長長吐出一口氣,重重點了頭,“那是自然的。貞兒與你,幾經生死,豈是他人可以取代。”
軒轅墨邪冷,“取代?若然可以取代,原在她以為朕已經枉死之時,早已取而代之。她連皇位都不屑一顧,何況這些。”
“狼主……倒也是個痴心人。”耶律德輕嘆一聲,“你可知他後宮佳麗三千,全都是按照貞兒的五官容貌挑選。那些個鼻子,眼睛,哪怕髮髻挽得如同貞兒,他都一一召入宮闈。連他如今的皇后,都與貞兒長得極為相似。”
“戎國只道,十三王爺思念已故的王妃甚深,故而挑選皇妃,都已王妃之容為準。那些個存留戎國的大彥朝女子,一個個都精心著扮,為的便是入宮為妃。他明知不可為,卻還是樂此不彼。到底他原就是個多情之人,長情之人,只可惜時與緣不對。”
聞言,軒轅墨沉默了良久。
早年在戎國之時,他佯裝失憶,但耶律辰對葉貞的心思,他確實看得一清二楚。那種小心翼翼的呵護,絕非常人可比。那會子他也曾動怒,到底自己的女人落在別人的手裡,那種滋味絕非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