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無非是見到你從每日吃不飽飯菜,到竟有錢買了那麼多靈石、丹藥還有法器。是也不是?”白連翹冷笑著戳破這層窗戶紙,“原本混得比自己差很多的堂姐,突然之間混的比自己好了。嫉妒,不是很正常的嗎?”
袁梅猛地止住哭聲,隨後又不斷地開始用力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上就出了血,“金媽媽已經廢掉了我的修為。我現在成了一介凡人了,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求求你,原諒我。”
“金媽媽說,要是你不原諒我,只好也讓我常常當低階爐鼎的滋味。”說著渾身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抬頭看袁竹,“若是你不原諒我,我只有一死了之了。”
好,很好!自己害了人,竟然還敢一死來威脅對方?
憑什麼?就憑那血脈之情?
當初害袁竹的時候怎麼沒有顧慮到那一層血脈親情?嚴清默想著,就想再厲聲質問她。
“我知道了。”蒼老的聲音裡滿是平靜,“阿梅,我原諒你了。”
什麼?就這麼輕輕巧巧地要原諒袁梅了?
嚴清默不可置信地看著袁竹。
“清默妹子,連翹姑娘,麻煩你們跟金媽媽通報一聲。就說我原諒袁梅了,好嗎?”仍是憨憨的傻大妞經典表情,可是出現在這樣一張憔悴而衰老的臉上。
嚴清默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奪門而出。
白連翹示意吳秀琴和上官碧雲看好袁梅,自己則蓮步輕躍,跟在清默背後。
後院有一塊荷塘。暮春三月,仙界中的荷葉已經悄悄地從水面中探出了自己的新芽。
嚴清默半蹲半倚在荷塘邊的一塊假山旁,雙手緊握在胸前,呼吸急促,似乎整個人都快喘不過氣來。聽到故意為之的腳步聲,她轉過頭來,面龐上噙滿了淚水。
“連翹姐姐,為什麼會這樣?害人的人,一句對不起就能得到原諒?”
“如果我今天和袁竹一起出門,是不是就能避免她發生這樣的悲劇?”
“是了,我口口聲聲說是她的朋友,卻並未那麼細心地照料她!如果,如果我能細心一點,聞出她的髮油中摻了弭耳粉……”
“我原以為這裡是很好的,就放鬆了警惕。我忽略了紅綃樓隱藏下的罪惡與悲劇!我真是有罪!”
“我怎麼會天真地覺得,金媽媽就像我們的師門前輩一樣,會包容迴護我們?”
“連翹姐姐,我再也不想待在這藏汙納垢的地方了!”
白連翹再也聽不下去,猛地打了嚴清默一巴掌,“夠了,嚴清默。你以為你是聖女,你是救世主嗎?”
“你屁都不是!你只是紅綃樓裡的一個低等雜役!”
“紅綃樓不是慈善堂!她是名副其實的爐鼎樓,你明不明白?進了樓,就要有當爐鼎的自覺和心理準備!”
“金媽媽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們本來進來就是要當爐鼎的,可是金媽媽偏偏因憐惜你們貌醜放過一馬,只讓你們當雜役!”
“無論是被害還是無意,犯了錯就是要受到懲罰!物競天擇本來就是修仙界的法則!”
“況且,你有什麼權利決定他人的命運?你是比別人修為高還是比別人有權勢?呸!袁竹都說要原諒袁梅了,你憑什麼放不開?”
“你覺得袁梅害得袁竹那麼慘,原諒她太輕易了!”白連翹鳳目一瞪,白皙的俏臉上柔媚之氣盡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殺之氣。
“可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那個對弭耳粉過敏的馮公子並未受到多大的傷害,卻輕易毀了一個人的道基前程與壽元!你說,你不滿袁梅個屁!”
“請你尊重袁竹的決定。就像我尊重你今早要放過那靈霧宗弟子的決定一樣!”
“自由,你尋求的自由是什麼狗屁!?”“像你這樣的弱者,根本不配談自由二字!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連迂腐的儒生都知道的道理,你都不懂!”
“我不知道你心中的道是什麼!”“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你執拗於你心中本來所謂的善念,不覺得可笑嗎?
“我以為你有些悟性,有些畫技特長在身別人卻未曾得知,算是明珠蒙塵。可是,現在……哼!”
“只有懦弱的人,才將怒火發在不如自己的人身上,而下意識地去忽略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嗎?”
“嚴清默,原來你也是這樣的弱者!哼!”
“你說你要離開紅綃樓,我可以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