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聽見蓉姐兒這樣騙弟弟,別過臉去笑,茂哥兒是個小吝嗇鬼,最會護東西,進了他袋子裡的東西,再不見拿出來的,每年得的金銀錁子不算,別個給的壓歲紅包,俱都看的緊,看見秀娘打算盤,他竟也知道算數了。
可他待家裡人倒大方,蓉姐兒上回點金子補雁姐兒出嫁那份頭面,拿銀秤秤了還差著些,茂哥兒就去開自己的匣子,抓了幾個補給她,這回拿了東西,只當是姐姐給他叫還禮的,扒上來香她一口,腆著小圓臉露出一對米粒牙笑。
蓉姐兒一本正經:“姐姐做了好些時候的,就給你還禮了。”茂哥兒抬抬眉毛,圓眼睛轉一轉,把那另一邊的臉也湊上去香一口。
到了冠禮那一日,茂哥兒早早就換了紅衣,跟餘先生一道坐了車去徐家,他自來不曾跟著旁人出門,雖是師傅也不怕他,吱吱咕咕說著孩子話,問餘先生甚個是冠禮。
餘先生笑看這個小學生一眼,清清嗓子,搖著腦袋道:“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而後禮義備,以正君臣,親父子,和長幼。君臣正、父子親、長幼和而後禮義立。”
茂哥兒仰著細脖子愣住了,眨巴眨巴一雙漆黑大眼,嘴巴動一動,低了頭悶聲不響,那小書僮垂了腦袋就要笑,先生這是覺得他咕咕咕的太聒噪,這才掉書袋,這一句,茂哥兒聽的雲裡霧裡,又怕師傅考他學問,垂下頭去,手指頭去纏掛在身上的小荷包。
一路到了徐禮,看見門口車來人往,茂哥兒又高興起來,拿眼兒睨一睨餘先生,張手:“抱!”餘先生差點要笑,自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