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小說:林徽因傳 作者:淋雨

那驚愕、慍怒的目光。

瑪達那哎,你這凡人的女兒!我從天庫裡偷來芳醇的仙酒,把人間的一夜斟到滿盈,放在你手裡,請你飲用——可是我仍然聽到這渴望的呼喚!

齊德拉(辛酸地)誰飲到這酒了?生命的願望中最罕有的完滿,愛的第一度合一已經贈送給了我,卻又從我的緊握中攫走了!這個借來的美麗,這包裹著的虛偽,將從我身上溜走,也帶走了那甜蜜的合一的唯一紀念物,就像花瓣從殘花上凋落一般;而那個因極端貧困而羞愧的女人,將日夜地坐著哭泣。愛神呵,這副可詛咒的外表伴隨著我,就像一個惡魔把我一切的賞賜——一切我內心所渴望的接吻都搶走了。

瑪達那哎,你那一夜多麼空虛!快樂的小船已經在望,但是波浪不讓它挨近岸邊!

最後,齊德拉要求愛神和春神收回她的美麗。

齊德拉我是齊德拉。不是受人禮拜的女神,也不是一個平凡的憐憫的物件,像一隻飛蛾可以讓人隨便地拂在一邊。

今天我只把齊德拉獻給你,一個國王的女兒。

阿順那愛人,我的生命圓滿了。

大紅的帷幕迅速落下。

劇終。

觀眾激動地站起來,掌聲,掌聲,四壁只有掌聲的浪潮迴旋著。

泰戈爾登上臺去,拍拍林徽因的肩膀:“馬尼浦王的女兒,你的美麗和智慧不是借來的,是愛神早已給你的饋贈,不只是讓你擁有一天、一年,而是伴隨你終生,你因此而放射出光輝。”

第二天早晨,泰戈爾發表了他準備好的講稿中的第一篇,在一部分青年人中引發了尖銳的批評,第二次的講課也遭到了有組織的抗議,還散發了傳單,泰戈爾非常生氣,他宣佈其餘的課將全部取消,他說身體很疲勞,到西山休息去了,在那裡,他大約度過了在中國最後一週的日子。

這場演出,本來是獻給泰戈爾的禮物,也是新月社成立後結出的第一個果實。然而,這場演出,在梁家也引起了一場風波。李夫人和大女兒思順耿耿於懷,她們不能容忍梁家未來的兒媳有辱門庭。

梁思成也有隱隱不快,他同林徽因在北海快雪堂松坡圖書館主館內讀書約會,有時徐志摩也湊過去和他們聊天,梁思成不願受到騷擾,便在門上貼了一張紙條,大書Lovers Wantto be left alone。(情人不願受干擾。)

列車就要啟動。

5月20日,是泰戈爾離開的日子。訪問期間,林徽因一直不離老詩人左右,使得泰戈爾在中國的逗留大為增色,他為她作了一首詩作留念:蔚藍的天空俯瞰蒼翠的森林,他們中間吹過一陣喟嘆的清風。

泰戈爾從車窗探出身子,雙手合十,向站臺上送行的人們頻頻致意,他的眼睛模糊了,近一個月在北京的逗留,使他獲得了可以珍藏一生的美好記憶。

徐志摩在靠窗的小桌上,鋪開紙筆,他不敢看窗外那個美麗的倩影,上車前林徽因告訴他,她同梁思成即將赴美留學。

徐志摩油然生出一種訣別的感覺,他害怕各種形式的離別,每次離別於他都是一種死亡。徐志摩曾私下對泰戈爾說過他仍然熱戀著林徽因,老詩人也代為求情,但沒有使林徽因迴心。徐志摩知道,這一別可真是天各一方了。昨日同臺演出,美目盼兮,今日勞燕各飛,海天無涯。他奮筆疾書著:我真不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話。我已經好幾次提起筆來想寫,但是每次總是寫不成篇。這兩日我的頭腦總是昏沉沉的,開著眼閉著眼卻只見大前晚模糊的悽清的月色,照著我們不願意的車輛,遲遲地向荒野裡退縮。

他的眼淚湧了上來,摘下眼鏡,擦拭著鏡片上濛濛的水霧,他聽到林徽因在車窗外很脆亮的叫了一聲:“徐志摩哭了!”

他把頭深深地埋下去:離別!怎麼的能叫人相信?我想著了就要發瘋。這麼多絲,誰能割得斷?我的眼前又黑了!……

汽笛不解離人的別意,硬是執拗地拉響了。列車緩緩駛出站臺。徐志摩朝車窗外看了一眼,所有的景物都一片迷離,他覺得自己那顆心,已經永遠地種在了站臺上。

他又把剛剛寫過的半封信看了一遍,苦笑一聲,開啟車窗,要把這一片枯萎的葉子,拋給無盡的曠野,就在他伸出手去的一剎那,泰戈爾的英文秘書恩厚之忙搶了過去,塞進自己的手提箱裡。

燈火飛快地向後退去。

那一輪黃澄澄的滿月,卻撲進了半開的車窗。

風情綺色佳

7月,美國東部的楓葉剛剛泛出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