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 花魁臉上的淚水不斷湧下,她退回窗邊,全身顫抖的看著捂著腹部的阿萬:“……你為什麼殺了他……”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阿萬盯著刺入腹部的短刀,腦子裡一團亂麻。 是他對花魁姐姐太信任了嗎? 居然沒有感到一絲殺氣。 不,不對,就算現在,他也沒有在花魁身上感到殺氣。 但為什麼? 從腹部不斷翻湧上來的劇痛打斷了阿萬的思考,吉原裡除了夜王無人可以傷害他的斷言成了笑話。 阿萬茫然的抬起頭,面上的表情比花魁還要無措。 “為什麼?”阿萬輕聲問道:“姐姐,為什麼這麼做?” “我不是替姐姐完成了你的願望嗎?” 花魁失聲尖叫:“你殺了他!!” 阿萬更加不解:“……可即使我讓他離開了建築隊,夜王也不會放過他的。” “他的結局只有死。” 阿萬像受到了極大的委屈,無措的盯著花魁,眼裡都是茫然:“……姐姐。” 花魁看向阿萬的眼神一頓,如同看到一隻怪物。 “怪物……”她滑落在地,掩面啜泣:“你果然是一隻怪物。” 阿萬眨眨眼睛,又淚珠黏上睫毛,又在眨動間落下。 他垂下眸子,從口袋裡將為花魁挑選出來的耳飾扔在地上,“只憑這把刀,你是殺不死我的哦。” 花魁捂著臉,全身一顫,恐懼席捲了她,在反應過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 “你也要殺了我嗎?” “——” 秋英被鮮血染紅,凌亂的散落在血泊之中,如同在爛泥裡敗落,只留一地狼藉。 微涼夜風吹在身上,花魁被冷的顫抖,才發現全身已被冷汗浸溼。 她抬起頭,發現和室裡已經空了。 阿萬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血泊之中,花魁非常眼熟的飾品店包裝禮盒靜靜的躺在裡面,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她又想起夜王大人嘲弄的聲音。 “……你和你的弟弟一樣,都是一個菟絲花呢。” “這就是人類啊。” “真該好好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子上上一課。” 春雨裡的所有人都知道, 春雨第七師團是夜兔的老巢,裡面齊聚了宇宙裡能夠把打架鬥毆當做每日必修課的所有怪誕。 第七師團一直以來都在夜王鳳仙的恐怖統治下,但最近幾年, 夜王鳳仙對第七師團的控制越來越鬆散, 甚至長時間駐留地球,‘謀權篡位’的火星還未徹底燃燒, 第七師團就被另一隻夜兔暴力接手。 那是一隻突然出現的夜兔,以及其囂張的姿態跳進第七師團的艦隊上時,身上還有未散乾淨的血氣,對於其身形而言過於巨大的白傘籠罩著夜兔的半個身子, 但依舊可以看出來兔的稚嫩年紀。 即使都是夜兔, 卻依舊有著天壤之別。 方雲就是夜兔這個號稱‘宇宙最強種族’裡戰鬥力偏弱的一類, 與之相對的, 方雲的腦袋也比其他肌肉上腦的夜兔好用許多。他抱著飯盆縮在夜兔群的最後方,透過前方人影交疊的縫隙,將視線落在那個突然出現的夜兔上。 只這一眼,方雲就察覺出對方的強大。 不能惹。 夜兔中的小菜逼方雲篤定的往嘴裡又扒了一口飯。 而‘人’群最前方,被所有夜兔注視的來者慢悠悠的把大白傘抬起來, 露出來的臉果然稚嫩。 也就134歲。 還是隻幼崽呢。 而夜兔的幼崽,可是非常容易夭折的。 方雲發誓,他察覺到了夜兔群裡的蠢蠢欲動。 而夜兔這個種族的稀缺,也不外乎是這些個原因。 幼崽夜兔卻彷彿察覺不到氣氛的不對,他的臉上猶帶著沒擦乾淨的血跡,墨色雙眼笑成月牙:“嗨~” 他朝著夜兔群打招呼:“從今天起, 我(老子)就是你們的老大啦!” 及其囂張, 幾乎將唯我獨尊, 你們都是垃圾寫在了臉上! 即使是擺爛方雲也不可抑制的被激起幾分夜兔的血性。 找揍! ‘砰——!!’ 幾乎是小夜兔這句話落下, 夜兔群裡就傳來了砸飯盆的聲音:“哈——?哪裡來的囂張小鬼,你想死嗎——?!!” 出現了!第一個挑釁的人!! 方雲在心裡給這隻英勇的夜兔吶喊:把他揍趴下!!! 小夜兔還在笑,他笑容很甜,配合著還帶著嬰兒肥的笑臉,幾乎把可愛寫滿全身。 可惜身上滴答落下的血液告訴方雲,這玩意兒應該殺了不少。 果然,夜兔小鬼恍然大悟,又開始埋頭尋找什麼。 在所有兔兔的注視之下,夜兔小鬼從衣襟裡掏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上面是總督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