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我是蘭子,信已經收到,結婚證也已辦妥。娘讓我告訴你,家裡一切都好,請勿掛念。現在冬閒,我和姐姐、姐夫合夥開了家小吃店,生意很不錯,娘也在釀醋賣。現在家裡的銀錢寬裕多了,你不用每個月都把津貼往家寄了,自己也留點花,別委屈了自己。
姐姐一家也很好,貓蛋和狗蛋都上學了,貓蛋學名叫張汀芷,姐夫起得,是河邊小草的意思。她現在都不讓人叫她貓蛋了,我們都管她叫汀芷,你下次回來可別叫錯了,她會跟你急的。狗蛋也上幼兒園了,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到小吃店找吃的。
娘讓你好好保重身體,在部隊好好幹。
我們在家等著你回來。
此致
敬禮
妻:田蘭
田蘭寫好了信,讀了一遍給婆婆聽,“寫的挺好,你明個去店裡的時候順便去郵局把信寄了。”張寡婦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蘭子,家裡沒有你的照片吧。”
“沒有,怎麼了,娘。”
“那信先別忙著寄,明天你去老街上拍兩張照片,洗好了放在信封裡,給柱子寄過去。”
田蘭按照婆婆的話,先去拍了照片,把照片放進信封寄給了張家棟。從郵局出來的時候,田蘭還在想,張家棟接到信的時候,會不會像電影裡那樣,戰友們搶了他的信,然後傳閱自己的照片,再集體調侃他······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吃來”是我家附近一個早點鋪的名字,媽媽說我小時候每次路過都會拍她的手說:媽媽,包包,粑粑······
突然發現,有人給我扔地雷了,謝謝貝貝利亞╭(╯3╰)╮
☆、夜話
那封放了田蘭照片的信半個多月後才輾轉到達張家棟手中,張家棟小心翼翼地裁開信封,倒出信,照片也隨著信紙滑落到他的手中。先讀了讀信,寥寥數語,介紹了家裡所有人的境況。再看照片,照片上的姑娘沉靜如水。
“家棟!”連長叫他。
他匆匆把信摺好,放進軍裝口袋,出去執行任務了。
1978年的日子在一碗碗麵條、餛飩、羊肉湯中,慢慢遠去。鄉里人是不過元旦的,只是從合夥之初大家就說好,每月的一號結算上個月的盈利,留夠店子的流水,剩下的錢田蘭和姐姐、姐夫對半分。因此今天下午做完生意,大家都聚集到張有堂家的中窯,算賬分錢。分好錢,又美美的吃了頓,田蘭就和婆婆拎著煤油燈回家了。
回到家,婆婆說:“蘭子,你先到我窯裡來一下。”
田蘭跟著婆婆進了窯,看到婆婆再一次艱難的從炕櫃裡掏出了那個木匣子,“蘭子,這是咱家的錢匣子,你也瞧瞧,咱家的錢都放在這裡頭。”
“娘,咱家的錢你管著就行,不用告訴我。”俗話說:一家有一主,一廟有一神。家裡只有田蘭和婆婆兩個人,婆婆就是家裡的主,田蘭把位置擺的很正。
“這可是你掙得錢,你就不擔心娘把你的錢給昧下了。”張寡婦裝出一副貪財老太太要昧媳婦錢的架勢。
“娘不可能那麼幹的,你就柱子哥這一個兒子,這錢不留給我們還能留給誰,我可不擔心。”田蘭信心滿滿。
婆婆只有姐姐和張家棟這一兒一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是不可能把家產給女兒的。再說姐姐和自己一起做生意,自己掙多少,姐姐就掙多少,姐姐家的家境又非常的好,她也不會回來算計孃家。重生的田蘭會做吃的、會裁衣服、會開店,可她更精通的是揣摩人心,這是她上輩子幾十年的人生實踐和職場歷練而得。
“你信娘就行,咱們兩個,你姓田我姓李,這家卻姓張,我們都是張家的媳婦,說白了都是替張家替你男人掙的錢。”田蘭雖然年紀小,可人情世故什麼都懂,漸漸地張寡婦已經不把她當兒媳婦看,而把她看成一起搭夥過日子的同伴。她們間的談話也漸漸像朋友閒聊。
“娘這話很在理。”
“哎,也不知柱子現在在幹嗎?你寫的信他收沒收到?”張寡婦有些想念遠方的兒子。
按照田蘭的認知,戰爭即將打響,他現在很有可能在邊境線上等待著戰爭的來臨,“哥在部隊肯定好著呢。”她不想讓婆婆繼續憂愁,趕緊轉移話題“對了,娘,我瞧著你好像又在家釀新醋了。”
自從早上不炸油條賣,田蘭就讓婆婆在家歇著,不用去幫忙了。可張寡婦是個閒不住的,又在家裡釀起了醋,“這不快過年了嘛,過年就得包餃子,吃餃子這醋就少不了,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