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彪說:“不吃飯也沒關係,我們搞公安的,什麼時候有過準確的飯點,習慣了。”
楊志遠笑,說:“吳局,飯還是要吃飽,要不然傳出去,說跟我楊志遠出來跑,連飯都吃不飽,豈不很沒面子。”
大家呵呵一笑。安茗看了楊志遠一眼,也是充滿柔情地一笑。
楊志遠再一次給周至誠打電話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楊志遠站在坍塌現場的廢墟上給省長打了一個電話。付國良一聽是楊志遠的電話,二話不說,把電話直接遞給了周至誠省長。楊志遠向周至誠進言,說:“省長,我覺得您有必要到林原來一趟。”
周至誠說:“事態有進展了。”
楊志遠說:“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林原高架橋具體死傷多少人,但我可以充分肯定,林原在傷亡方面有瞞報。如果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須由省委、省政府派工作組下到林原來。”
周至誠說:“好,我這就要求省委緊急召開一次常委會,建議省委正式成立調查組,對林原高架橋坍塌事件進行徹底的調查。”
這種調查組由省紀委副書記帶隊就行了,根本用不著省長出面,楊志遠建議省長到林原來不是為了調查,而是為了悼念,因為明天就是林原高架橋坍塌事故遇難者的頭七,楊志遠覺得有必要由政府出面舉行一次悼念活動,祭奠死者,安慰生者。楊志遠此舉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事出有因。
第二天一早,楊志遠就帶著安茗和一名男記者以及楊廣唯、楊雨菲幾人打的來到事故現場。現場依舊有民警值守,根本就不允許楊志遠他們靠近,即便是楊志遠拿出工作證,亮明身份,民警只是轉變了態度,但對於楊志遠進入現場的要求,還是不予通融。楊廣唯可不管你民警不民警,挽起衣袖就想動手,心說小叔也真是,跟幾個小民警講什麼客氣,就這麼些人,真要動起手來,直接將他們放倒就是。楊志遠一看楊廣唯的手癢難耐的樣子,眼一瞪,楊廣唯這才悻悻地站到安茗的身後。楊志遠也不想為難人家基層民警,上峰有令,他們豈敢不從。楊志遠不知道沈炳元的電話,一個電話打給了徐建雄的秘書,小黃一聽楊志遠在事發現場遇阻,趕忙說:“楊秘,你先等等,我馬上安排。”
楊志遠掛了電話,和安茗他們一起,沒有打傘,站在細細的秋雨下,靜靜等侯黃秘書的協調。
徐建雄此時正在去三招待所的路上,一聽楊志遠又到了事故現場,趕忙讓司機調轉車頭,朝事故現場而去。前座的黃秘書早就把電話打給了沈炳元,黃秘書對沈炳元自是沒什麼客氣,說沈局,徐書記讓你10分鐘之內趕到高架橋坍塌事故現場。也不管沈炳元在哪裡,說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楊志遠等了沒一會,沈炳元和徐建雄就一先一後到了,黃秘書下了車,給徐建雄開啟傘,徐建雄一看楊志遠並沒有打傘,搖搖頭,黃秘書趕忙把傘收了。
徐建雄和楊志遠握手,沈炳元站在一邊,一臉的笑。握完手,楊志遠和徐建雄朝廢墟走去,值守的民警一看連自己的局長在楊志遠這個年輕人面前都是唯唯諾諾,哪裡敢再行阻攔,開啟一個缺口,讓楊志遠他們進去。安茗一使眼色,攝像記者開啟攝像機,吱吱地拍了起來。沈炳元想攔卻又是不敢,畢竟徐建雄和楊志遠都在場,徐建雄都沒說什麼,他豈敢說話,只是心裡沮喪的要命,看來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計,也超出了胡市長的可控範圍,如果這道坎過不去,自己這次還真是麻煩了。看來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底線,不能因為和市長走得近,就對市長的要求無原則的執行。
楊志遠看了一下,事故現場已經按自己的要求,停了下來,保持昨天的原樣。在這125米的距離裡,只剩幾個光禿禿的橋墩立在廢墟之中,這讓楊志遠感到一絲肅殺和陰冷,楊志遠不知道在這片廢墟的天空下,有不少冤屈的靈魂在遊走。對一個人來說,生命只有一次,是何其的珍貴,可就因為某些人的失職和失誤,平白無故地把人家鮮活的生命給葬送了,而且這些人還在這種時候為一己之私利,欺上瞞下,喪盡天良,真不知這些人的黨性何在,人性又何在。楊志遠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以告慰這些冤屈的靈魂。
因為橋面坍塌,搶救工作必須要破碎橋面,經過5天的搶救和挖掘,坍塌的橋面已經被移到了路的兩邊,中間反而清出來一條通道,安茗和攝像記者順著這條通道朝兩邊不停地拍攝。攝像記者的鏡頭時遠時近,水泥廢墟、散落的鞋子,光禿禿的橋墩,鏡頭裡的現場頹廢而淒涼,讓人的心一陣陣抽搐。在一堆水泥的廢墟下,安茗發現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