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撐著地板站起來,可做了一晚上連腿都麻了,差點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好不容易剛站穩,姚子清就質問起她來了。
“你昨晚到底幹了什麼!開放時間不來,非要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闖進來就為了要把他的畫展砸掉!”
姚子清連珠炮語,連氣也不喘一口,蹙著眉瞪住蘇意,試圖從中找到她“蓄意破壞”黎勿畫展的證據。
蘇意怔了怔,目光渙散地盯住她脖子上的項鍊半晌,才小聲說,“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不是藉口。我殺了你再說不好意思行嗎!”姚子清氣在上頭,張嘴就口氣沖沖,可才說兩句,包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瞥了眼蘇意,嘖了兩聲才拿出手機,螢幕上顯示黎勿打來的電話。
剛接通她正想把事情告訴他,卻被黎勿搶先一步開了口。
“對不起姚子清,昨晚我把畫弄壞了。”
簡單直接的道歉,姚子清看了眼眼前的蘇意,再聽著電話那頭的黎勿的解釋,那邏輯關係都讓她犯糊塗了。
“你那什麼意思,剛才你前女友才向我道歉。”姚子清特意加重“前女友”三個字,側側身繼續說,“我告訴你黎勿,不是你乾的你別扛上身,我既然是你的經理人,這事兒我就不會這麼算數,真是她做的就報警讓警察處理。”
聽筒裡的呼吸忽然一滯,姚子清以為迴廊這邊訊號斷了,正要放下手機看一看,耳畔又忽然傳來黎勿的嗓音,他的語氣不耐煩,只說了一句“我說了是我弄壞的就是我弄壞的,就算你報警我也是這麼說,接下來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再打過來。”然後電話就這樣戛然而止被結束通話了。
姚子清被掛了電話,心情除了不爽就是莫名其妙,她放下手機覷了眼蘇意,“你做的還是他做的。”見她沉默,姚子清怎麼會不知道答案。她皺皺眉頭,心想這兩個人還真能折騰,可折騰歸折騰,總不能也麻煩到她。
姚子清嘆口氣,伸手拉過蘇意的行李箱,扔下一句“跟我過來”便徑自往回廊另一側的後臺休息室走去。
ending
姚子清第一次遇見黎勿是在巴黎的聖母院外。
那天她被悔婚,未婚夫跟著她好閨蜜跑了,做了笑話的姚子清穿著婚紗蹲在路邊大哭特哭,正巧碰見剛在附近寫生完的黎勿。
同是天涯淪落人,感情路上遭挫的兩個人惺惺相惜。黎勿能有現在這番成就,姚子清在背後也出了不少力氣。
蘇意一聲不吭跟在姚子清身後。她不知道姚子清想幹什麼。只見她快步往一扇門走去,想也沒想直接推開,回頭瞄見蘇意還愣在原地,瞥兩眼指了指屋裡冷冷說:“還站著幹什麼,過來呀。”話畢姚子清率先往屋裡面走了進去。
迴廊靠裡邊的裡屋看似休息室,實則也是臨時的工作室,大概供黎勿使用。
油料隨處安放,稍有不慎就會中招。姚子清熟門熟路往裡走,蘇意則要小心翼翼緊緊盯住地面。跟著走了幾步,姚子清突然停下腳步,蘇意疑惑地抬起頭,視線不期然落到了姚子清前面的一幅大畫板上,上頭蓋了一塊寶藍色布塊,蘇意還是一頭霧水,姚子清突然問她,“昨天為什麼沒來?”
蘇意怔了怔沒想到姚子清也是興師問罪的姿態。她不想答,姚子清也不打算等她的答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聽說昨天是你生日。”姚子清將她的行李擱在一邊角落放好,覷了眼慢慢說道。
“我原先也不知道,是黎勿昨天才坦白的。畫展早該一個星期之前就該舉辦,本來已經商量好了,偏偏他臨時變卦,你知道原因嗎?”
“他說他要在你生日那天送你最好的生日禮物。”姚子清伸手去摸了摸那塊蓋在畫板上的布,再開口時語氣略帶惋惜,“可惜他等了一天你都沒來。”
姚子清回頭瞥向她,“你前男友就是個傻的,為了給你準備禮物偷偷花了半個月時間,我還以為他得絕症了天天躲工作室不見人。”
蘇意乜了乜,姚子清口中的禮物大概就是她手下那幅不知真面目的畫板,可隔著塊布,蘇意始終看不到裡面畫了什麼。
“我記得那天他跑我公寓樓下求我幫他,幫他成名,他說他不想再讓他女朋友失望,我就問他,‘那你女朋友在哪’,他沒說話,我永遠不會忘記他那一刻的神情。”
“這一年裡他真的很努力,三餐逼成一頓來吃就為了拼命畫更多的畫,黎勿絕對比我帶過的任何一個都要努力。有時候當局者迷,你以為他什麼都不走心,但離遠點看就知道他心裡最惦記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