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R領文化對藍領文化作著粉碎性的壓制,並且,在露出諸多敗象的藍領文化一邊,
白領文化渴望著獨領風騷。
在這之前,藍領文化(僅就刊物而言)佔據著大眾文化的首席之地。舉一個我
們熟知的例子,當年發行量曾超過五百萬的《青年一代》,它的主力客層便由城市
青年職工這個藍領階層所支撐。那時,這些刊物在成功地控制中國大陸藍領階層的
同時,亦成功地對這個階層進行了令人陶醉的“催眠”,它的模式之一便是提供足
夠的奇聞軼事,提供毫無障礙的閱讀,以及提供適度的神話色彩(譬如某個一文不
名的傢伙,由於遭遇了某個媚眼如絲卻腰纏萬貫的女子,一下子躍入了城市的成功
人士的行列中;又譬如某個人半生潦倒的漢子,由十邂逅了多年前曾經不經意幫助
過而今已成為VIP的男子,剎那之間改變了他灰暗的人生),對終其一生都只可能以
“平淡”一詞形容的藍領來說,這種“催眠”毫無疑問是非常成功的,他們在這種
“催眠”中打發時光、虛構夢想和填滿慾望之谷。其時,後來的消費社會還沒有真
正地形成,以後將改變新人類價值觀念的品牌理念暫時還只被那些先富起來但身份
極其可疑的人們似是而非地接受著,而在今天產生著越來越大影響的白領階層,其
時還只是在某某株式會社或者某某HOTEL竄來竄去。藍領文化穩居著它的霸主地位。
鬥移星轉,時過境遷。
一個新的人群在時代的變遷之中從大幕的一側走向了大幕中央,他們被叫做白
領。他們人性中新的欲求需要著新的催眠,他們文化上新的需要導致了新的閱讀。
也許無人能夠求證是新人群的內在逼迫使得中國大陸風起雲湧瞭如許豪華雜誌?還
是新雜忐人覺察到了新人群的廣泛存在而鳥槍換炮瞭如許豪華雜誌?現實是,我們
觸回可見這些由110克銅版紙、高密度彩色圖片所構成的刊物,我們還看見了這些刊
物裡面所反覆描述的這個時代的部分象徵之物:纏綿至死的愛液(以法國香水為代
表),貌如天仙的麗人(由時裝模特為代表),說不完、道不盡的品牌(由雪奈兒、
波羅、凱爾文·克萊等為代表)。我們還發現由數不勝數的資訊、林林總總的姿態、
層出不窮地湧現的線條、色彩共同構成的一種氛圍在這些豪華雜誌中生成,對豪華
雜誌的閱讀某種意義上就是不斷地感受、消費、融入這種氛圍,新人群將他們的文
化與藍領文化作了鮮明的分野。
並不是說,今天的白領徹底地拒絕城市故事。他們也需要用城市故事來催眠,
然而與藍領不一樣的是他們似乎不在乎城市神話。部分的原因在於他們的潛意識:
我就是今天這個社會里的神話主角,無需藉助想象中的邂逅、虛構中的遭遇,我就
能跨進藍領眼中的非凡者這一行列。此外,與藍領不同的目光和感受力告訴他們,
他們更多需要的是資訊,有關消費、有關情調、有關品位的資訊,因為他們不僅是
生逢消費時代的人,他們還是尼葛洛龐蒂敘述的資訊時代的一員。
今日大眾文化就這樣又完成了它的一次分裂和蛻變,並且,在它的分裂和蛻變
裡面潛伏著非常殘酷的東西。也就是說,在前消費社會與消費社會之間存在著一條
真正的壕溝,就整體人群而言,這條壕溝根本無法跨越。儘管用理想主義者的觀點
來看,不同的文化可以加以整合,但更多的時候,它們之間可能存在的只是殊死對
抗的狀態。
今日豪華雜誌的興盛與普通雜誌(姑且如此稱呼)的式微便說明了這一點,在
它們之間作出選擇的人們,其實選擇的是方生與將死的生活方式,或者說他們選擇
的是方生與將死的價值觀念。
《心太軟》:無力時代的無力反應
如果不是任賢齊的出現,如果不是這首被叫做《心太軟》的歌曲在97年如同狂
飆一般地橫掃了大半個中國,攫取了大概幾億男女,那麼,對’97大陸歌壇我們只
能用“冷寂”這個形容詞,我們還能夠用